《边&子文集》 去看春天 昨晚收到一位老友的短信,他说:你们那里的树枝发芽了吗?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感到一种奇怪的虚无乏力,像一种潜伏在我身体的深处直到今天才被诊断的隐疾。 我们这里的树枝发芽了吗?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现过这里有树一样。我感到茫然。 这里没有树枝吗?我这样问自己。我为自己的这种责问感到可笑,因为答案是明显的。那些树枝就围绕着公园、街道,也围绕着我。它们生长在我每天必经的路上,空间里。应该是从人们把它植入这片土地的那个春天开始,一直都这样的站在这里。现在,我从窗口还能看到它们在夜灯下坚挺的身影,一排排的。那又怎样呢?我终究还是不知道它们发芽没有。它们在我印象中好像一直都是常绿或常枯的,以一种没变过的姿态在我心中投下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也许在这个城市寄居的多数人的心目中,它们都是模糊不清的,从来没有清晰过。 我立在小屋的窗口,一股暧昧的气流浮动在初春的夜里。我能感觉到这微湿的气流所夹杂的那点寒冷和温柔,撩拨着夜色,也撩拨着夜色覆盖下的人们。生活在这座城市和生活不在这座城市的人们,都过着同一个春天。不同的是我们心中的那个春天各自呈现着不同的姿态,或充满希望,或依旧平常,或激情满怀,或麻木茫然。不管心中的那个春天怎样,这个现实的春天决不会早来或迟到,也不会在来临和离去时,在我们心上和身体上留下任何记号。所以,我曾多么的希望,来世做一棵树那该多好啊!站在春来秋去里,任凭时间的手把我绿了,又把我枯了,把我枯了,又把我绿了。在晨风里迎接朝阳,在日暮中陪伴炊烟,在冬的末梢让春风把我吹醒,在秋的深处让冬风伴我入眠。一生的繁华荣枯是那么的丰富而又简单。在我内心深处就有这样一棵树,长在我的春天里,那是我今生全部心愿的化身。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它好像不见了?又好像是枯了?不然我怎么会在春寒料峭的夜里冥思一个这样的简单的问题。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心中的那棵树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这里的树枝是否已经发芽。是什么让我这样的呢?那些树枝曾也长在我童年的山坡,青春的校园。我曾伫守在寒来暑往里,让它们在季节的变换中带给我快乐和忧伤,看它们在风雨里跳舞,在阳光下歌唱。那些时光都以一种美好清晰的景象存在我的记忆里,那些树,就是我记忆的见证人!现在呢,树枝还是树枝,改变的是我,可是谁又能保证在“时”过境迁中还会保留一个从前的自己,这是我的悲哀,又何尝不是我的快乐。我可以在一个春天里播下希望,但怎么能知道秋天里收获的和另一个春天再播下的是否是同一个希望呢?我不要重复,所以我努力,也所以我茫然。茫然地我已听不到春天的脚步,茫然地我已不知道树枝是否已经发芽。 看着窗外的那些树枝,我知道它们不仅仅捍卫着这座城市的绿化,也捍卫着寄居这城市的每颗心灵深处的那个春天。 夜色中的那些树枝越来越模糊不清,我的内心,仿佛也模糊不清起来,我打电话给女友,把那个困饶我的问题告诉她,她说明天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呗。是啊,明天我真该去好好地看一看那些树枝是否已经发芽,去看看春天。 注:这篇随笔写于2005的春天,当我把它拿出来,一切已不是原来的模样! 边子五月诗歌选 站在开满杜鹃花的山坡 拖拉机会半夜昏迷,油菜花也会 河沟里蝌蚪,躺在晨雾的底层;妇人们 一早蹲在河坎上洗菜、聊天; 他扛着去年干死的枣树,刀口向上翻卷 似未醒来。这一切似未醒来:耕牛 睥睨了一会儿田埂上的草色 喜鹊蹲在枝桠上,欲撕裂鼓胀的嗉囊 小学生们,从木桥上走过 有一大半的人,现在站在了 开满杜鹃花的山坡,脚下的雾霭 像哭声一样从村子的上空消散 而还未逝去的,如同一场,侥幸的昏迷 散落在山坡,河岸,吊脚楼下 也已经招惹了自己的灾祸与罪过。 2007-5-9 五月十二日大梦醒来星稀月微伏床而录 一直想着,能去去那个地方,就是住上一宿也好 像一个被流放的人,身比心空。 一路,虫鸟卸掉尖锐的喉咙 我露出趾骨。脚下是它们,整装待发的残骸 怀着抵命的念头,我在自己体内 把一生的劫数排好。不要走失,也不让惊慌 而我曾怀疑白云、清风,不过浅陋 溪水举止笨拙,在山野奔走,又疲惫不堪 我知道,在青山深处,有身藏羞耻的佛像和器物 日月辰宿各归其位,映照我们,俗世尘梦。 2007-5-12 一个人的床笫生活 风愈无力,窗户愈隔绝生长 茂盛的是那些不肯躺下的身体,在夜里 空气被风扇搅乱,有一部分声音 凝固着,随即隐晦地垮掉 蟑螂驮着一件影子,在木桌上嬉戏 灯光被划出亢奋的痕印 我想着她们,在遥远的夏夜做得水的鱼 我是躲在弹壳的体内,不呼吸。 2007-5-14 一个人的动物园 湖北恩施人老罗,养着自己的一群动物 老虎,狮子,鸵鸟,鳄鱼。还有自己。 十二年,妻离、子病,他白发稀松。 现在政府要拆掉他的动物园,他开始担忧 活不下去的不只动物,还有自己 下午的阳光,照在小院,他修建着鸵鸟圈 女儿因先天性的心脏病住在医院 面对一切,这个有点顽固的老头 看似平枯的面目,隐着怎样一颗不为人知的心。 坐在公园山和树的阴影里,他说起 自己当兵之时;只为家乡人民做件有意义的事 那一刻,鄂西北的土地上,似乎只看到他 苍老的背影,推着自行车,穿过 一个长长的函道,车上装满了菜叶。 2007-5-14 清河西路37号 我去的时候,你都那么老了 卧在马路的一侧,像个鳏居之人 被一泡阳光裹着干瘦的骨头 有些瓦应该碎了 但它们还在拼命地挤着,抱着 养活一株寄生的藤蔓 窗棂上的铁条子,也还在 像极了我身上的肋骨,一根比一根绝伦 只是那些有了裂纹的玻璃 被阳光照着,显得落魄而无辜 主人早已不在。这个城市 你一样苟且的越来越少,可每次 你总是那么触目惊心 似提醒路人,要用尽心思地活着 而那穿城而过的河道口 有些树叶开始绿了,绿得让人发慌。 2007-5-20 女红卫兵 我想抱着你。在那座县城的小河边 土墙,标语,温湿的河风 有一茬没一茬地吹着,像他悄悄的手 伸进衣兜,颤抖的指尖 滑过那本红皮的语录。如果他停住 不会有后来。正像你所描绘的,为生所记。 不会有乡公社书记的办公桌上 压着的信。至今也无法破坏的记忆 像一个处子,张开羞怯的胴体 横置在光阴粗糙的抚摩下 这些都可刻骨。而那扇老窗口,下午 总有两只吊睛的鸽子停了会儿 觅食,调情,然后飞走 落日如此倾斜。照着土墙 蓬勃而腐湿的藤蔓,你过去 摸索它们的子房,摘几片青叶 放进土黄的包,用于阻止体内的血。一本书上 至今,还留着浸得暗红的渍 这之前,母亲未成熟。雨水吹过池塘 巨大的宁静。对着荒凉的水,整理衣襟 和许多梳着辫子的姑娘一起 胸脯上别着像章,或围着红色的格子巾。 我现在这样复述,是因为 我内心又充满了对生命的惶惑,你们从未 在充满惨然的斗争里倒下。生活让一个人 可以有怎样的青春?这些年 当我还能一个人坐着,漫不经心 所有的记忆,已经枯得只剩暗黄的脉络: 如果还有多少青春可以轮回,这仅仅只是开始。 2007-5-24 小青蛙 小青蛙,快点,去演绎你们 博大精深的情欲。别躲在这惊讶的灯光下 像人类一样,伸着毛森森的大腿 有的还喝着啤酒边说鬼话 水煤气、乙醇,怪模怪样 小青蛙,他们的眼神和我是不一样的 而且,我已习惯混迹人群 却又保持一颗不教而诛的心。 2007-5-27 火车 每次回家,我都忽略它 每次我都努力地抑制自己的眼睛和身体 在滚动的轮子上时而镇定、时而颓废 在钢铁壳里保持对生活的美好杜撰 我认为擦过窗口的风声只有摧毁、灭绝 一个人才能依靠遗忘,来表达对时间的恐慌 一个人才能看到缤纷的人间而无动于衷 一个人,才能在远离故乡的路上 抱着内心的颤栗,就像坐以待毙。 2007-5-28 1988 昨天我跟她,又提到这个年代 我说,要是那时我认识你该多好啊 至少我们可以 拥有青梅竹马的名义 我不否认再这样的假设 我已经习惯了夏天,傍晚,临窗而立 呆呆地看着街道上的人们和车子 他们都做ài,也做梦 像我五六岁的时候 爬在地上,掐死青虫 再把那些小尸体搬到蚂蚁的洞口 母亲,会在木屋里叫我 拍拍我身上的泥土 我内心,没有一丝感慨。 初夏的妄语 下午,传来雷声的云层 犹如自设的陷阱 我和几个同事,躲在室内 一个拿着镜子 一个在翻日历 一个坐在椅子上摇头晃脑地听着mp3 如果我可以出去就好了 看看即将要下的雨 开始是一滴一滴地砸我的影子 最后是一瓢一瓢地倒在我的脑壳 我们谁都没有喊疼。 2007-5-28临 重金属 回到当初的夜晚,我和父亲 都活得好好的。在楼子里,他拆掉蛇皮 我摆弄自己的木头玩具 夜像一个子宫,我们像一对兄弟。 萤火虫张开羞耻的屁股扑过来 几近熄灭的村子,在星月下脱落而去。 柴刀镇住龛口,铁柄外露 一种含冤之铁,生于火炉,死于 坚实和渴望。但此时 两只大小不一的鬼,从我眼睛里升起来 追我,抢我的刀子。父亲沉默不言 沾染那些虚幻之象的 都沉默不言,站在楼梯口 呜咽的柚子花一瓣瓣凋落 月光爬上犁铧,这口子雪亮的宇宙 我看见父亲从中间跳过去 犁铧上的光瞬间就射了过来 落在柴刀上,像被获救的蚕子 换得凡骨,顺着召唤的稻草往上爬 夜,万物,都只剩黑乎乎的影子,一半是我 一半是心中的鬼。那些年,父亲把用过的锄头 放在檐口的泥地,每个夜里 去看望它们被夜露打湿的身子 父亲柔软的眼神像为死去的故人 打开回家的门 现在的父亲,好好地活在木楼子里 昨天夜里,我梦见年过花甲的父亲 在摆弄他的家什:锄头,柴刀,犁铧 还有他那把硬实而又更深人静的老骨头。 2007-6-2 北斗大桥 风过大桥,护栏得先把自己的放倒 生活在近海的鱼类,把眼睛 睁破,这一刻才足以从体内泯灭险象 路过大桥的人,还能身怀礼节吗? 流窜于明晃晃的流水之上,一个人 或是一群人,怎么低劣,坐到公共汽车上 也别忘了给孕妇、孩子和老人让座。 2007-6-3 注:广州市番禺区的一座公路桥名。 边子四月诗歌选 洞中会 山上有漆黑的风,徘徊蕨草头顶 黑蚁们的眼睛高过了云层 一些虫豸爬动着 紧挨石崖。四脚蛇和山鼠 常常踩响叶柄和泥粒。 这些都不可打扰,逝者也不可打扰 拥有极少土地和农具的人 长出凶恶的面目,在碎满星火的村子 如夜鸟一群群被惊飞 踩着噼里啪啦的脚步进洞,一丈,两丈 更深处:水滴打穿石壁 黑蝙蝠倒挂,如昏厥的神。 2007-4-14 春困三章 一 春困,把春天捆绑,驾一辆牛车西去 一路阳光踔厉,爬上麦杆的腰身;虫死鸟活; 蛇醒蛙鸣;宛如种族对垒,宛如寡情; 春风被嫩草戳穿,一块一块散落田间; 螽斯啊,蟋蟀啊,朝生暮死的蜉蝣啊,一个个赤身裸体。 二 坐在窗前最易遐想,或是瞎想。刚好,春天执迷不悟 脱我一身蛇蜕。半透明,如锦衣; 吊在杨树上发芽,恍惚,迷离: 一如镶嵌在老屋窗棂上的尘垢,一如 识途的老马,因春心惨苦,而差点弹尽人亡。 三 此去不远,有青光;有五言诗;有同床异梦;有散兵游勇。 坐在拖拉机上点烟的人不是; 坐在木床里像阮籍一样脱光衣物写诗的人不是; 他坐在很多人中间喝酒,把筷子弄到地上 轻轻拣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面色黯然。 2007-4-15 幻想海 水兵们扛着象牙走来走去 海被剁得像番茄浆。还有什么可以证明活着 高大的艺术,粗壮的夏季 还是被废弃的船舱。在薄暮里,指着对方 说着远方的果园 一个钢琴师忧郁的眼神 像没有风的港口,最后撤走一些云朵 一些说故事的人,有的经常见面 有的在装卸着纸箱里的货物。 鸟画 画里的鸟,原本是住在树林 可叫可飞 追捕食物与伴侣 现在,嘴微张却无声 翅欲飞而不动 我想到多年后的我 不再写字 如同安息 如一只鸟一样被钉墙上 惶惶不可终日。 2007-4-20 下午的人 他不是我要讲述的人。对明天 毫无想法的活着 像装着一只鬼的木匣子 在水面颤抖。 那是一种木料,纹路清晰,能引火上身 最好是多年前的云 能降到这里,让人看到希望 也看到阴影。 被拆掉的树阴下,凳子 孤立到走神。他知道,又将有一个 不说话的人,说着说着死了。 春风沉醉的晚上 人畜懒洋洋,花苞被春风洞房 泥巴里的蚯蚓,像一只大虫一样凶猛 那些树啊,窗啊,又把长毛的影子 撂在我的面部 该死的都死了,活着的继续活着 像李白,像湖南,从我的眼前爬了过去 可以像一个窜乡走镇的匠人 去祖国各地,春风和比喻一样高明。 2007-4-20 莲花山 在初夏,近海的岸口,鱼群纷纷 像树叶一样发绿。山峦的伏线,绕住人们的脚掌 日照阔大。海风如濒临灭绝的事物 浪涛声搁置在木头制成的响器 而响器又被老尼捉在掌心。人若有魂魄,此时 真应伏在山涧溪流的一侧。清风无畏地敲打。山已不在 于涨潮的崖口,化成小菩提叶 忍受落日下的人间烟火。 注:莲花山,广州市番禺区一风景点。 皮影戏 春末的夜空,堆积着干腌的空气 浮游的云,香蕉树的黑影 如一群阉割的杂碎,无神地涂在大地 这恰恰和我一样,身上 溢满虚无的灯光。这样的感伤浸透了我 掩盖一些有体无魂的草革和青铜 却今夜,我们又丢失彼此 被猛烈的记忆捉拿:想起多年前 乡供销社隔壁的半夜声响 想起湖南的一座山 四月草木勃发的样子 那时的我们,都劫后余生地醒着 过没完没了而幸灾乐祸的生活。 2007-4-30 桃花 这村头我是不会再去了 自从去年,我在那株桃树下 看到两蛇相交,这一年来 身子骨总有隐痛 偶尔地还有幻象: 有一女子光着白条条的身子 躺在我的楼阁里 唤我,叫我的名字 那一夜,桃花 是开得最好看的一次。 早春 我记得是在一段野史里 官人和娘子去春游 那写书人的暗意是把这次经历叫野合 我不这样认为 那时节,山里的和尚都下山来 秃头粘花蕊露水 衣袂钻满青黄之气 如果去野外一睹: 有狗背狗,虫踩虫; 画眉跳上芭茅竿 春风轻柔地吹 村落里,飘荡着几句童谣: 一月不看鹰掸鸟; 二月不看蛇相绞。 梅雨 下得不大,淅沥的声音,最能敲疼人的身子骨。 我又想起那年,在村里,和父亲争吵后 拿木叉子去赶一条光溜黑毛的野猪 它摆着身子,有点微红而硕大的乳头,若隐若现 但最后,我怎么放弃那次困斗。 雨的声音一直没断,我一言不发地回来 父亲在喝酒,瞪着血红的眼睛看我。 2006-3-31 春天随想录 春天随想录 1. 很多时候,我习惯阴雨绵绵 一个人在菜园子赶几只麻雀 几条老黄狗,摇头追尾,如临大敌。 这种植的杂碎,长满青色的皮 从泥巴里脱下来。 不远处的村庄,已在蓝天下入坐 至于炊烟,就任它自由消亡吧 我的那些乡人,裤腿粘满黄泥 直到最后,才把面朝黄土一生的脸,转上来。 2. 那一回,我在纸上 写下水井,桃花,结核病,土地神 青云山上的和尚 没有一样像我,没有一样离去。 3. 他们都活在乡村的木屋里 用石磨碾玉米,用竹链打豆萁 星光随露水下地。 我一直相信,这村子有两个人死不了 一个是我身体生疮用嘴嚼草药给我敷上的绍棋伯父 一个是给村里死人念经送魂的道士杨国清 就在昨晚,我梦到浑浊的水 灌满堂屋,伯母坐在院子的篱墙下 对我笑着“三,你转来了” 世上有各式各样的人 怎么都开始像我,我要去的地方,都不再信道。 4. 不停地给自己虚构杀人动机 在一座山上,天一黑 泥巴和石头就重复无人的复活术 月光哗然,躲在丛林里 山冈飘散着烟尘的气味 野樱花和蜜蜂 都死在自己的口中,我将卒于何地? 河沟里的水们,石头下的螃蟹们 我们仿佛又一起,坐到岸上,咿咿呀呀,手舞足蹈 无人闻声,无人群起 扰乱我们的殊死搏斗。 5. 他们又来和我借刀。 这黑漆漆的尤物 在我的楼阁,兴奋不已 早上起来,就看到地上 落满橘黄的粉末 这没有灵魂的物体,终于逃了出来 我们谁都没有出色地活着 星星烧起来时,我正躲在玉虎山上 砍着进洞的桤木。 山下的男人们都退了 在一株青松下 我看到两条蛇爬了进去 一白一青。 6. 现在我是不敢再提梦的。石头砌成的碉堡 火铳从洞口伸出来,麻索悬吊着 月亮命中的井口堆满柴禾 木杈子横歇在堂屋。 一个个头裹黑布的人,刚转过土墙角 山路旁的草叶,下满白色的泡沫 山上是枞树和落叶乔木。 其间隐隐幽幽的洞口,宽若数丈 我是如何进入,移动手足和衣物? 火光从洞内传来,有扳动枪栓的声响,有几个背影 模糊而弯曲地映在石壁。这些 这民国的孤魂,又聚在一起 每晚星火点点,似要卷土重来。 我又如何记起大堂挂宋人的墨画 仿佛一不留神,被吸了进去。 7. 外祖父是给人驱邪还魂的人 他有一颗动荡的心,在演鬼的技艺里 挥木剑,掐诀,把纯熟的字眼 撂在一条黄纸上。 月光把乌云浇透 清冷的河道上长久地飘荡着一种云烟 云烟下,坐着的人,白须凛然 分骨为刀。此时,正是夏秋之交 水流发出汩汩的声音 像他耳朵上的响铃 凝在夜色里,穿过自己的年号 江河分流,虫鸟低伏。他把魂魄贴在过河的桥头 临终前,他告诉母亲 自己躲在八百里外的云里 等着这俗世一遭,懂得谦卑的人 总选择着日子回去。 8. 秋天是一种巨大的虚无 山开始秃了,云朵常被单枪匹马的鸟捅破 木楼开始有丝丝冷风进来 瓦片上全是霜。堂母在这个秋天,被皮癌夺去了生命 那次我回来,习惯地在寨子里走动 斑驳的老屋还在,一只过冬的麻雀忽闪一下 飞上檐口。在我身后,一个衣衫单薄的女孩 似乎站了很久,叫了我一声。 9. 我回不去了。多年以前 有一座山,父母在山腰种玉米 中午回家喝水,喂猪,赶鸡 我躲在哪里?在一本古书上 一块石头里,二百多年前 我的祖辈起义,修城楼 姐姐在江边洗衣服 哥哥在躲木楼上抽烟 寨子里桃花似乎是一夜间开的 嫂子常在房里笑,听起来,越来越像个妇女 我常常一个人溜出去 趴在水井口 看躺在里面的月亮,又大又圆。 2007-3-31 乡村晨景3个 乡村晨景 一夜,都感觉有拖拉机在心里突突地。 念起放在院子西南角的泥鞋子 下半夜咳嗽不已,一直梦到桃花 开在油菜田里。有人坐在树杈下 蜜蜂们都大胆极了 发情,采蜜,扯着翅膀嗡嗡地叫 有两只黄狗从油菜丛里追出来,抖落一身黄色的新蕊 天蒙蒙一片,田埂上没有一个人 这个春天,容易患细软之疾:头疼,心生异音 我迟迟不敢下地,坐在屋檐下安生叹气: 有鸟自远方来,尾如剪,叫声啁哳。 过年诗 在院坝上,侄儿们各拿一块木柴头放烟花 小黄狗尾随其后。我坐在木椅上想念一个人 父亲在一旁杀公鸡 父亲老了,拿刀的手纯熟而颤动 后来,他们渐渐离我远去 这村子里,我只听到砍木料的声音 从我的体内传来 还有人挑水,脚步轻快地从院坝过去。 2007-3-16 赶集诗 天刚蒙蒙亮,浓雾罩得早晨臃肿不堪 母亲已经打好洗脸水 唤我下楼 背上昨天从地里挖回的葱蒜 去赶集 离家几里远的里耶镇 听说现在繁华如水,妓女如云 坐上王师傅的电三轮 驰跑在土路上。这样的时候我是无言 晨雾里的村子披挂着一层虚象 石头地里的板栗树举着枝条 仿佛那雾身的裂痕 我想握住这如幻的真实 看冬雾里的村子殚思极虑地 从大睡里活过来,人畜兴旺 乡公路上,新修不久的路面、水渠已破旧如初 路边的红军坟也是荒草凄凄 白骨黯然。只有干裂的田里 有几头皮毛皱曲的黑牛 在啃稻茬 仿佛一碰就可化作水墨 而我这观赏的人 揣上了一颗不攻自破的心 里耶出名只是最近几年 发现秦简。而我无数次光临她 总看到她体无完肤 似乎身心交病 绕镇而行的酉水 曾深居简出 曾和我过渡的少女 有的住在乡下,有的去了外地。 这一天,酉水暗痛不已。 集市早已开始 人走车过,不共戴天 一路上,我挤着自己的那副肉身 闻着地上的泥浆味 面馆的油烟味 老农的草烟味 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年 将在这样的残忍与温暖中滑过 无声的坚持过后 我将把那根骨头降到最低。 我乌有感叹。这镇子 有着灾难的内心 我的乡亲们赶上了好时光 坐在电三轮或拖拉机上 咧着嘴,有的吸着草烟 背篓里装着猪仔或电器 河岸边,曾插满炊烟的青瓦皮吊脚楼 有的长满青苔 有的涂脂抹粉。 2006-3-19 与母亲书 与母亲书 在今夜,你招呼着人们。有孩子摔碎了瓷碗 有乡人顶着暮色,推开你的木门。 你坐在堂屋。乡村的夜 散发着寥若晨星的村光。 你的儿子有罪。他现在做了同谋者 写诗人,瘾君子,假隐士,农民工 殉道者,忧郁症患者,盗匪 流浪汉,酒鬼,一个一塌糊涂而韬光养晦的不孝之子。 这些年,他编织着这些身份 游荡在祖国的群楼中间 游荡在群河群山的南边 时而望流云兴叹,时而抚着酒瓶唏嘘 这一刻,他唯一想做的是 不要让你们一起,在世上分隔两地而声泪俱下。 那些记忆又从暗黑的河底浮上来 小山村的三月,牛蚊子到处飞 坡上开满了黄色或淡紫的小杂种花 他因贪玩弄丢了父亲起早摸黑用双手搓成的羊绳子 他站在奶奶的腿上紧捏小鸡鸡把尿撒在你用柴刀砍伤的手指 他在初中的校门口接过你卖葱和菜换来的伙食费。 雨过天晴,风暖草生,这尘世的日子 总是愈过愈混淆不清 像你石钵里的草药,集体与你坐在三月的院子: 夏枯草,薄荷,蓖麻子,糯稻根,穿心莲 金银花,鹅不食草,小茴香,黄连,青蒿,臭梧桐叶 那些细嫩和粗糙,那些高贵和土野。 母亲,我的一字不识的母亲 今晚我平躺在寓居的房间里,日光灯发出丝丝的响声 我想着就要回来,我想做一个守在你身边的老男人。 (于2007年三月十三日,农历正月二十四,母亲五十八岁生日。) 我那将化为乌有的冬天生活组诗 我那将化为乌有的冬天生活 1. 冬天百花残,喝酒到天亮。 明月磨损在夜空的乌云之上 我坐于小镇的桥头 浑身乏力,无从谈起。 发廊门前的灯管永远转个不停 几个洗头妹忙碌的身影 我们从前一样 毫不猜疑地生活。也许,还记得夜 这桥下的河水,曾离我很深 饿死的鱼骨,水草 黑褐色的淤泥,其上的一团波光粼粼的黑影 河水搬动它们 我搬动自己,走来走去 有时点着烟,和人们走在小镇的街道 在冬日下耳鬓厮磨着。 2. 广东的冬天不会太冷 抱着小棉衣,站在车牌前 眯着眼瞅对面来个女的 小二说:那身材叫爽 我说这算个鸟 我从前认识一个 哺乳的,直立时有我耳朵高 白净,手指如钩 胸口有痣 向往大海边的白房子 引为憾事的是 我现在就站在离海不远的地方 吐口水。跺脚。扔烟头。说她们。 3. 做一个消极的人,是多么不容易。 一个人呆在小饭馆看电视 肆无忌惮地喝酒,弹弹烟灰 和老板聊聊“温州港” 有几人在外面打台球 夜几乎从头顶掉下来 蚊虫体内的灯光,开始闪烁不已 这不悲惨也不斗争的生活 去了,生动而亲切的去了 喝酒的我,在明月的异乡 明快自然起来。 注:“温州港”小镇上妓女集居的巷子。 4。 有时,我想在昏暗之中发生些事情 不要很大,不要死活 平原在北方辽阔,南边是月色如华 我无敌无友地坐在渡口 把包裹里放满象牙,玉石,骨头 这些杂碎,和我一样 独一无二地活在世上,坚硬而无辜。 有时我都忘记它们会说话 活生生地,被荒唐的年月磨损掉 孤月楼空的晚上,我戳穿自己 横置的乌云,溪水会长流不止。 2006-3-4整理 影子记 我们的生活,养着一地的影子。 在小饭馆,我看到几个黝黑的汉子 坐在昏暗的灯泡下,喝酒、划拳 举着大小不一的脑袋 被一片光削得兴奋而狼狈 酒瓶空着,影子凹在水泥地上 滴满烟头,若被烧成灰烬 哪些是骨头,哪些是皮肉,哪些是毛发 哪些又是衣物?这让我感到悲伤 其间那让我聊以自慰的幻觉呢? 它们如鸟雀的啁啾。还有那些 曾重叠在我心上的影子 现在羞于提起。如果我画出自己的模样 我像目睹影子丢去。而在小饭馆 我置身事外,他们从背后 向我举着惊慌而无畏的眼睛。 旅馆一夜 在广州,在回家的前一夜。我,行囊,还有回家的心情 都压在这一刻。2007年2月10日。 我是那涌动人潮中的一员。不孤独,不响亮 被广州的夜色包围,带进虚幻的良田 祖国的建设真好。我和李晃相见于人行桥下 华灯初上,车流如水。奔忙的人们 交织的肉身,我移着像山谷一样空阔的步履 不问行人与去处。 年关在袖套里荡着冬风北上。我们就着复杂的夜景 李晃说他奔忙的一年。在这之前 事物以不相同的速度苍老 死掉。相逢路,可预想的少之又少 11点,或许更晚。我被那些声音淹没 虚无缥缈。仿佛推我于众山之顶 火车站,人,灯,包裹。我被一点酒意渲染 活在旅馆的铁板床上,动弹不得。 2006-3-4整理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对自由的向往组诗 编者按  边子的诗,读起来让人轻松惬意;仿佛与人面对面的唠嗑。唠久远的往事,唠生活里的细枝末节,唠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乡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炊烟下这样上好的时候”“我翻过借债的日子。喝着珠江啤酒和老乡们大讲荤素”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想望,组合在一起,就叫生活。  小镇生活 我在等一个人。或者说那人等着我 被这个小镇折磨,然后不可饶恕 我翻过借债的日子。喝着珠江啤酒 和老乡们大讲荤素 他年南山,逐羊放马。与我何干? 这夜色广州,珠江浑浊,我还是活过这些年 今有夜雨突降,铝合金窗前话北吧 这年月,这生活,像我的生殖器,没精打采。 2007-1-13 擒拿术 一有时间,我就喜欢剥记忆的茧。 想起擒拿术,木楼、二哥,近似昏暗 一些刀棍像假死的干尸 挂在门后。我生着一副幼稚的模样出入 老鼠们,在旧报纸粘糊的天花板上 嬉笑着追逐,做ài 天空黑了又亮。二哥刮胡茬,吹忧伤的笛子 练擒拿术。而后村里有人死掉、建新房、出门。 我把那些年的生活 统统归结为旧史 就像秋天的树叶,在空中 轻缓了下,落在地上,堆成现在的我 装满水分子、欲望、幻觉。唯有擒拿术 让我难以忘却:一个夜晚,我的喉管 差点就像树皮一样爆裂。 离歌赋 随风摇摆的高粱,布衣素食的它们 月亮爬过山冈。 那时强盗们,穿越隐蔽的道路 河流在山脚转下一个弯 那些早晨,就像婴儿虚弱的脸 水在礁石上,撞出激烈的声响 一场秋雨,被除掉名字的人 化成青石上的一抹新泥 山上乔木落叶,杂草颓败 我记得老鼠、蚂蚁、失魂的夜猫子 回到它们的脚下。不久的未来 将是我们,匆匆耳语,离去。 2007-1-14临 回到山上 一年中天气上好的某个夜晚 我们坐在沱江的船里 抱着装酒的土罐 一杯接一杯地喝,说仇人 说仁义理信,有人曾经讥笑你 装着一副高尚的样子 其实我的兄弟都在 有的干农活,有的在外面 他们都是有经验的人 不像我,神情黯然 直到月亮发白,两腿发软 我还是回到山上,我渴望回到山上 喝山泉,吃野果 然后埋掉我那 在空气里轻浮了几十年的身子。 腊月 这是一个聊无生气的年月 看着门前的草木,提着光线,敲打死在地上的影子 这多像一个残酷的刑期 我一天比一天兴奋。很多个夜晚,我揣着火车的鸣叫睡去 那坐在麻将桌上的人 从隔壁偷走我的枕木 异乡,墙壁,干燥的头发 岁末之之。有人锦衣夜行,有人辗转反侧 我们何其相似。在尘世,形同虚设。 回家的路 我们曾点燃自己影子,穿越那里 清冷的夜空,被乌云推倒 卷曲的蛇,雨水浸湿的竹叶 新鲜的土洞,以及裸露在地面的竹根 它们谦卑,无畏,布衣素食; 偶尔似有叔父扛着锄头 叼着草烟,传来死去已久的咳嗽 雨水降临,路基渐渐稀松,生满褐色的菌子 乡村的狗吠,一声比一声虚脱 或许某一天,我们再次穿越 会被锋利的竹根刺伤,像那些青石 伏在竹林里,每晚 传出幽暗的声音,我似曾听到。 2007-1-28 傍晚 沿着小路,我曾试图搬走那片树阴 面对砖瓦房里鸡飞狗跳的世俗生活 云朵低沉不语,我何况不是如此。 乡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炊烟下 这样上好的时候,适合身体里的疾 不要发作。想起村外的河沟,有几只水鸟; 有几朵散云,乌黑发亮,躺着一动不动。 落日的余晖像渲染的油布 挂在天边,有那么一刻,我似乎 长出尖而细的嘴,戳撒在身上的光亮 窟窿大小不一地跌落在泥土里。 这多像一种回归,从一个事物的内部发生 没有启示,迹象。安静、简单 当我折身返回,脚下的影子,越来越暗。 2007-1-28 编者按  边子的诗,读起来让人轻松惬意;仿佛与人面对面的唠嗑。唠久远的往事,唠生活里的细枝末节,唠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乡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炊烟下这样上好的时候”“我翻过借债的日子。喝着珠江啤酒和老乡们大讲荤素”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想望,组合在一起,就叫生活。编者按  边子的诗,读起来让人轻松惬意;仿佛与人面对面的唠嗑。唠久远的往事,唠生活里的细枝末节,唠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乡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炊烟下这样上好的时候”“我翻过借债的日子。喝着珠江啤酒和老乡们大讲荤素”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想望,组合在一起,就叫生活。编者按  边子的诗,读起来让人轻松惬意;仿佛与人面对面的唠嗑。唠久远的往事,唠生活里的细枝末节,唠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乡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炊烟下这样上好的时候”“我翻过借债的日子。喝着珠江啤酒和老乡们大讲荤素”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想望,组合在一起,就叫生活。编者按  边子的诗,读起来让人轻松惬意;仿佛与人面对面的唠嗑。唠久远的往事,唠生活里的细枝末节,唠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乡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炊烟下这样上好的时候”“我翻过借债的日子。喝着珠江啤酒和老乡们大讲荤素”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想望,组合在一起,就叫生活。编者按  边子的诗,读起来让人轻松惬意;仿佛与人面对面的唠嗑。唠久远的往事,唠生活里的细枝末节,唠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乡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炊烟下这样上好的时候”“我翻过借债的日子。喝着珠江啤酒和老乡们大讲荤素”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想望,组合在一起,就叫生活。编者按  边子的诗,读起来让人轻松惬意;仿佛与人面对面的唠嗑。唠久远的往事,唠生活里的细枝末节,唠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乡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炊烟下这样上好的时候”“我翻过借债的日子。喝着珠江啤酒和老乡们大讲荤素”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想望,组合在一起,就叫生活。编者按  边子的诗,读起来让人轻松惬意;仿佛与人面对面的唠嗑。唠久远的往事,唠生活里的细枝末节,唠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乡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炊烟下这样上好的时候”“我翻过借债的日子。喝着珠江啤酒和老乡们大讲荤素”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想望,组合在一起,就叫生活。编者按  边子的诗,读起来让人轻松惬意;仿佛与人面对面的唠嗑。唠久远的往事,唠生活里的细枝末节,唠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乡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炊烟下这样上好的时候”“我翻过借债的日子。喝着珠江啤酒和老乡们大讲荤素”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想望,组合在一起,就叫生活。编者按  边子的诗,读起来让人轻松惬意;仿佛与人面对面的唠嗑。唠久远的往事,唠生活里的细枝末节,唠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乡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炊烟下这样上好的时候”“我翻过借债的日子。喝着珠江啤酒和老乡们大讲荤素”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想望,组合在一起,就叫生活。编者按  边子的诗,读起来让人轻松惬意;仿佛与人面对面的唠嗑。唠久远的往事,唠生活里的细枝末节,唠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乡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炊烟下这样上好的时候”“我翻过借债的日子。喝着珠江啤酒和老乡们大讲荤素”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想望,组合在一起,就叫生活。编者按  边子的诗,读起来让人轻松惬意;仿佛与人面对面的唠嗑。唠久远的往事,唠生活里的细枝末节,唠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乡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炊烟下这样上好的时候”“我翻过借债的日子。喝着珠江啤酒和老乡们大讲荤素”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想望,组合在一起,就叫生活。编者按  边子的诗,读起来让人轻松惬意;仿佛与人面对面的唠嗑。唠久远的往事,唠生活里的细枝末节,唠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乡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炊烟下这样上好的时候”“我翻过借债的日子。喝着珠江啤酒和老乡们大讲荤素”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想望,组合在一起,就叫生活。编者按  边子的诗,读起来让人轻松惬意;仿佛与人面对面的唠嗑。唠久远的往事,唠生活里的细枝末节,唠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乡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炊烟下这样上好的时候”“我翻过借债的日子。喝着珠江啤酒和老乡们大讲荤素”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想望,组合在一起,就叫生活。编者按  边子的诗,读起来让人轻松惬意;仿佛与人面对面的唠嗑。唠久远的往事,唠生活里的细枝末节,唠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乡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炊烟下这样上好的时候”“我翻过借债的日子。喝着珠江啤酒和老乡们大讲荤素”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想望,组合在一起,就叫生活。编者按  边子的诗,读起来让人轻松惬意;仿佛与人面对面的唠嗑。唠久远的往事,唠生活里的细枝末节,唠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乡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炊烟下这样上好的时候”“我翻过借债的日子。喝着珠江啤酒和老乡们大讲荤素”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想望,组合在一起,就叫生活。编者按  边子的诗,读起来让人轻松惬意;仿佛与人面对面的唠嗑。唠久远的往事,唠生活里的细枝末节,唠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乡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炊烟下这样上好的时候”“我翻过借债的日子。喝着珠江啤酒和老乡们大讲荤素”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想望,组合在一起,就叫生活。编者按  边子的诗,读起来让人轻松惬意;仿佛与人面对面的唠嗑。唠久远的往事,唠生活里的细枝末节,唠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乡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炊烟下这样上好的时候”“我翻过借债的日子。喝着珠江啤酒和老乡们大讲荤素”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想望,组合在一起,就叫生活。编者按  边子的诗,读起来让人轻松惬意;仿佛与人面对面的唠嗑。唠久远的往事,唠生活里的细枝末节,唠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乡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炊烟下这样上好的时候”“我翻过借债的日子。喝着珠江啤酒和老乡们大讲荤素”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想望,组合在一起,就叫生活。编者按  边子的诗,读起来让人轻松惬意;仿佛与人面对面的唠嗑。唠久远的往事,唠生活里的细枝末节,唠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乡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炊烟下这样上好的时候”“我翻过借债的日子。喝着珠江啤酒和老乡们大讲荤素”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想望,组合在一起,就叫生活。 写给叶子的短章 冬夜 从新园回来,我紧紧地跟着影子 没有出声。白酒在肚里翻腾 像你的短信,让我在黑灯瞎火的楼道里 一度倾斜。“冬天完了” 星子寥落的身影,一颗。一颗。 这冬夜黑得没有一点声音 有些事物正在减少。无知者无畏 我又想起那些昆虫 在屋檐下,小爪子,小翅膀的 飞了好久。那是多远的事 母亲在火塘边点亮灯盏 有人推开木门,清冷的月光洒在窗格 而我们,却抱着失魂落魄的影子 空空地站在家园之外。 2007-1-08 仿佛 气温下降了好多。中午时 我无所事事地回到屋子 窗子在风的作用下 微微地颤动着。我想起你 像那些尘埃落在街道和空地 这种折磨,我期待多日 曾试图深藏若虚起来 有些树的影子 站在楼下的阴影里 一个比一个深沉 我们内心相恋的消息 就这样不胫而走,仿佛 吹过秋天地里的风 取走许多庄稼的心事 那时,你要抱着我桀骜的骨头 住在乡村,已经多年。 尘埃 两年,不是很长。我足以用孤独养活 莫须有的自己 并和每个夜晚相好,脱下衣物,伸缩在躯壳的尽头。可我感到聊赖 这已不是年少 常常深更半夜里梦到老树林 那里野兽出没 我会被它们肢解、除掉,是你把我拣回来 用水冲洗,晒在楼顶。像那些尘埃,裸露在光线里,很古老。 2007-1-11 冬天的书简 (1) 休息日。我和几个同党去喝酒 中途,我一度因酒精而幻觉不已 感到年深月久 我无力为生 正和你坐在撒满余晖荡着碧波的湖边杨柳依依 相互地疏忽或惦记 像此时 桌子上的蔬菜,鱼肉,空酒瓶 一点点地接近死亡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2) 小镇往东走,应该可以到达你那里 我常常耷拉着脑袋 没精打采地望那边的天 有时能看到一个暗红色的圆圆的夕阳 有时一架飞机无聊地飞过 一年将尽 开始莫名地回忆往事 只有往年的闰月 我们才长得,比较缓慢 像花台里的植物,多好 形状各异,颜色肤浅。 (3) 天亮时,外面下着好大的雨 我熟悉那种声音 煞有介事地站在窗户前 看水珠从上面滚下来 它们都有一颗强硬而野蛮的心 我们都是自由自在的人,从南到北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4) 住房旁边是整天轰响的工地 我常常看到一个妇女 用一块“花背布”背着的孩子 在那里和砂浆 我几次试图看清她的脸 和孩子歪斜在她肩膀上的脑袋 其实,我们都有可能 某一天死无对证 但现在,我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 正对生活艰辛的无知 而沾沾自喜,或冷漠淡然。 (5) 你无论何时问我是否想你 我都给予肯定 就像他们问我这些年过得怎样? 我都说持续活着。 像那些草木 我无法阻挡它们枯萎颓败一样 无法阻挡生活的感伤。 2007-1-20 边子12月诗歌14首 隧道 芜秽的山冈,乔木丛生 虫鸟昼伏夜出,落叶死于泥土 只有黑暗还活着。再过多久 我们体内的昆虫和那些含水的泥土 将起到作用。石壁和松林模糊起来 月亮以恒久的光辉 照耀着远山。这里曾发生杀戮? 这里也许孕育了一个村庄? 此时,我们都不得而解 借着这尘世的微光,想起我的书包 我痛经的女友,我的城市 那些温暖而安乐的马路和车辆 时间磨擦,已听到马嘶般的声响 恐惧应该来自前世,这一刻 从我们,从动物性开始 眼前浮起光明 沿着满山草木下降,灿烂而悲切。 2006-12-2临,2006-12-9修改 怀念蛇 在酉水的冬日,我手颤抖 冰凉如漆。草木颓败 河水瘦进石砾。这些景物 沿着苍老的河床出发。 我出发于暮色关闭的窗口 “窸窣”的声响 从幽暗的堂屋传来 从放着祖先牌位的神龛后面 锄头和柴刀倒挂 玉米金黄而饱满。 我记得。横梁柱,青瓦片下 藏着一件蛇皮 木门裂缝,有蛇,刚刚过去。 冬天快乐 现在,我被一首歌淹没 它的名字叫冬天来了 我反复地听。一遍,一遍 想念在祖国的某些地方 遇到某些人 天色渐暗,城市如灯摊 有些面孔已分辨不清 有些已破旧。像我们十七岁的样子 相信理想,抽白沙烟 穿破洞的牛仔裤。我还想到你 坐在小城的山顶 我在城中的面馆吃面 那时,你的眼睛真好 看到卑微的内心和尘世的稠密 三五天,或者三五年 把能忘记的忘记。如今 “冬天来了觉得凉了” 我躺在祖国的南边,你在哪里? 我们已多年没有流泪。 草民 逃奔南方之后 我再没有看到松树,多年前 在其身上砍下了刀口 下河摸鱼,河水清澈 河底有青色的沙石和蔓草 我想起江东和那场大火 一个没风的傍晚 我躺在床上看书 把指头放在一种叫弩的兵器上 顿时热血沸腾 如碰到灼热的乳房 是它们混淆了我 聚集众人,虚度良辰 我曾紧握觥和墨笔的手 至今,遇阴雨而颤栗 2006-12-13 边子 在一间屋子,给花木接骨 在一飘荡了很久的船上,头枕酒壶 在一场暴乱的雨中,带铁器,带病杀人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的一个深夜 从母亲的身上掉落 不久的某个清晨或者黄昏 随风,随土,随水,随木,而卒。 2006-10-13 必须辞 天气凉了,必须凉了 树叶落光 我感觉自己颓废了好多 生活多坎坷啊 必须坚强 我对很多人这样说 穿着多日不整的衣服 出去找人 像那段秘史中的乞丐 必须无懈可击 抽多年的烟也必须戒了 如果再看到 有人在诗歌里说喝酒抽烟 多数是伪抒情 必须揭穿 昨日,有人在山顶叫我的名字 必须忘掉 牵妻的手逛夜市时 我看到一张脸 像极了我初恋的小艳 也必须假装不看 已确定了,体内长的犄角 等春天到了必须割掉 整个冬天 我似乎已破旧不堪 但直立着,必须直立 行走在躯壳的里面。 2006-12-16 再说起 再说起从前的岁月 我会虚弱不已 神经兮兮地蹲在田埂上 抽烟。身体、器官越来越空旷 再说起秋天的菜地,我梦见 萝卜叶挂满霜气 母亲移着蹒跚的脚步 地里的蚯蚓翻过小小的身子 再说起,天转冷后 晚上躺得床板嘎嘎地响 这些年,我如走在街头的老年僧人 四大皆空,冷暖无常 会议上的物 窗台上的阳光若有若无 水杯与烟灰缸,坐上桌子 我陷入体内的窟窿。在掌心 已暗地降落一把空气 嗑瓜子的女人,此时应听不到 我吐着妄语。她用脚尖擦着地板 用厚厚的霜盖住面孔 冬在其身上,特征明显而无辜 夹生的普通话,手机的响声 挤满去我耳朵的路上 中途,我形式地去了次洗手间 一支烟后,我猜想着人已散去 圆珠笔躺在记录薄边 比起此时的我 还无畏,无所适从。 暖冬 一直想。在冬天的阳光里睡一觉 去公园,可那些树和草还绿着 像假的一样。空荡荡的下午 我像一头孤独的兽,趋于困守 沿途的景物像失去声音的遗迹 只有风,放生着微小的颗粒。身体 一步步险要起来。如果此时 那些绿覆盖过来,从脚趾 还是内心?我一直悲观。 落叶梧桐,矮于电线杆,影子 被阳光戳穿一地。有一瞬间 我听到自己不知不觉的说话 “如果我睡着了,是被谁来吵醒” 终究不是又回到床上吧 二十多年,那些梦都是百无聊赖。 平安夜 他们坐在江边。空气微冷,面孔如江水漆黑 江水像面孔浑浊。再过多久 那些浑浊的水将冲垮这个夜晚,把他们 无声地带走 我冷了好多天。一直浑浊不堪,躲在屋里摸水 四肢平躺,幻想结局 一个在物体上生活了多年的人 最后物体将与之相似,或比邻。 风信子 用一上午搜索这个名字 然后用这个岁末记诵 这样的时刻,我总是无稽伤感 那些清晰的图片 宛如离散,今日相识 我们的目光总是只能涉过事物的表层 记载上说此物妖娆 象征坚定和注视 象征纯洁的爱情 而此时,我是那么虚无 伏在窗台前抽烟,想如花的器物。 幻影记 昨夜出门,碰到一带刀的男子 动作纯熟,眼神薄而软。 他说找我多年,身体似有若无 我何况不是如此:飘浮生活 让我对刀与吊在树枝的影子充满敬畏。 多年过去,松枝和麻绳还在 天色暗合之时,我步出院子 木门嘎吱地响,几缕飘忽的影子 坐在乡村的水井上。旁有一条小路 可以进山,但我踌伫已久。带刀的男子 已经越来越少。拾拣他们的形骸时 我见到许多麻木和无知的存在。 有时,我指着脚下的泥胚:你看 你这骨头还能制成瓷器和瓦片吗? 它们默不作声,落满草根、枯叶 对我这将消散的幻影,视而不见。 陶罐 恍惚几日,我终于找到一层 可覆盖我的物体。它们淋满雨水 身如枯槁。在撒满月光的树林里,和我一块 躲在里面撕纸钱,用纸片做成刀片 给暗绿的泥人做武器,再用松脂做眼睛 但不要看到我。甚至忘记我的所见: 一个人坐在河坎抽烟,而山路上 却有人抬着他的骨头和名字。 水流浑浊,清风暗涌。秩序下的泥塘 河湖,沼泽,水田,一一为他而死 也许这些还不足够复生,忘掉前世 当他再一次躺在炊烟下面。大地上 暮色四合,风吹着孔穴,如吹过他的身体。 夜行 时间刚过九点,出小村的路 一片漆黑。我试着端正 在这片寂静里沉溺已久的身子 却年月将尽,雾霭笼罩来路。 也许可以更长。那在车灯下 虚绿的树,活得那么污浊 回过头来,我离开多年的家乡 也正被我在大脑里一遍一遍颠簸。 2006-12-30 很多时候我们都依赖幻觉而地活着8 幻觉 秋已深了,暮色悄悄降落。 一堆抬着灵柩的人,落叶萧瑟,土路曲折 按说,我不应站在这里,应在他们之中 也在他们之外。身上压满落叶和石块 下面是小蚂蚁的土洞 我与它们,在彼此的体内劳动 黑暗比光明来得更长,可在人世的编年史里 我无所适从。暴虐的部分被抹掉 布衣的部分被抹掉 一个内心虚空的年代统统抹掉 最后我只剩瞬间,住在秋天的山冈 挖土坑,搬石头、木料。 下午的树 离我不远。一定有细胞、有机物 在它体内死掉 我似乎能听到声音隔着晴空传过来 然后是很远很大的昨日 被蒙上尘埃,被失去形骸 我又得花更长的时间 来清理它们。白色的粉末,蓝色的花瓣 致于死地的往往比自身更轻 一如墙根边的它,目睹光线压上枝头 目睹泥巴一层层从根部脱落 目睹某一天斧子和锯条伸进体内 此刻,它和我保持生的距离与融洽 我站起时,它迅速下降 繁密的枝叶,缴获我的视线与悲喜。 秋天呢 我时常这样问。形影相吊 手摸着根雕,念叨已经刻掉的泥巴 散成灰尘以后,灰尘又笼罩我们 以及根雕。我就想他们 亲手掐死菜叶上的虫子 用洗衣棒打架 拿着锄头去挖蛇蛋 一年那么多天,我就在秋天 才安静地坐到屋里 河水退去的岸边有许多树根露了出来 细细的骨头,睁着枯黄的眼睛。 冬眠 这应该不是死掉吧。三十年前 在雪地里追一只兔子 这善行的物类,像一粒松果 偶尔转过小身子,露出惊悚的目光 雪太白了。它藏不住自己。 我紧跟着,用树枝打扫它的小脚印 天蓝得厉害,透过松枝的阳光像一扎钢刺 我眯起眼睛。越来越慢,越来越近。 我听到身后掉下 枝桠断裂、雪跌落的声音。 直到今天,我仿佛仍能听见 在微冷的夜晚,衰老的内心,寒气不已。 2006-11-29 一路北上 傍晚。我有瞬间失去听觉 车辆冰冷的身子从眼前擦了过去。 我点燃烟,开始幻听书上的杀戮、 北方的风雪而勃勃地活着 车内的器物,路边的荒草 以及自身颓伤的样子 被酒和夕阳熏醉。穿过车窗的风 像一把兵刃穿过我的身体 那我的伤口该是多么锋利啊 更美妙的是我吐的鱼刺,剔的牙齿 也是锋利的。在一场物理的刺激过后 我才开始愁闷。谈论魁星,火药 幻想古代的一类兵器 犹如路边的芭茅。此时,风翻开它们 我的眼睛湿润起来 这不是空怀。如果再过多少年 我希望能沿着这个方向,一路北上 那时,我该是多么无辜而苍老。 空心树 我不能再走了 土路上的霜气越来越重 苦楝叶已经落光。听到你咳嗽 我的心就疼痛极了 早晨你出去后 我坐在灶前,砍柴火,想心事 村里的人怎么都老了 有些已经不认识 回来时,我看到伯母坐在院坝的老树下 丑陋的日子仿佛 都烂空了。只剩下那棵老树 一具空壳 雨水和枯叶囤聚在体内 你跟我说,那树里 在秋后死了一只鸟 就埋在树下 我披起父亲的棉衣 真想去看看。像看望 已经离去的他们 像看望多年后的自己。 2006-11-30 无题 此时我听不见 并非失聪,而是隔得太远 我坐上的木舟,已经草深霜寒 要来的人,先脱光自己吧。带上喝酒的器具 安静一点。隐蔽一点。随便把世俗的名字也去掉 同时请记住,别跟我谈论孤独和悲伤。 夤夜 开始写了很长一串 到最后就剩下它,是其中一瓣 也是孤独一瓣。我仿若大梦未尽 其间曾阴暗地念想 念想我的父母,住在一个穷困的村庄 咳嗽,喝草药汁,择青菜叶。 念想我的国家,边境辽阔 水土无恙。而安宁却充斥着卑劣 唯有时间,最终把我们一具具 公平地装进宽厚的泥土 过于宽厚的,还有今天写下的夜 盗匪,阴谋,蚊虫 昙花开放,霜露临晨。我无法剔除 对着轻若纸钱的光阴 我试图烧掉我的敬畏 在这困倦的世上,我们虚弱地活着 夜将我们唤醒,还是抹掉。 2006-12-3整理 在深圳喝酒5个 夜深沉 夜深了,说唱花鼓的人 躲在木楼里 毁尸灭迹 把汽油淋到手指上 月光淋在了窗棂 他从身后掏出一把木匠的尺子 量了量,刚好七寸 镜子 我跟他们说,我会 淹死在镜子里 他们不信 用烧香的手法毁了镜框 一丝丝的液体 渗了出来 不是红色的 红色的装在我的假牙里 那里没有镜子 只有湖水 火药 比我的胡须还黑 我就放在牧养足月母羊的包里 两个罐子,从关外用十张大羊皮换的 自己喝,或者喂给狼 就是不给母羊 面具 冬天太冷了 我都是带着面具出门 见幕僚,仙道,秀才,郎中 进青楼,茶馆 在泸州那些水码头和客栈里 是无人不知 无人不晓 春天终于要来了 可我再也脱不下来 2006-11-16 在深圳喝酒 我们应该活在封建时代 头带儒冠,或者松叶 留长发长须,迂腐斯文 你牵着你的狐狸 我赶着我的马车 轮廓是不清晰的,长袖里的骨头 也失去分寸,上面爬满虫子 有爪有翅。 下午四点 深圳从大到小 从明到暗,从直立到歪斜 周而复始的是时间 没有比喻和颜色 一切就在你的眼镜里垮了 静止的灯火奔跑了起来 汽车和建筑像写错的句子 这一刻,人们都是鸟类,嘴细脚长 在深圳的马路上抒情 被虚弱的光阴包围 而我们,再也要不回自己的身体 我比以前越来越寂寞7个 怀念不等于悼念 多年生的草本植物,长满山地 有刺,无花,或亦无花无果 如经史中没有名字的人 我无法将它们清点,我亦无法将自己 从中分离。很久以前 我们都属于这里,很多人属于这里 杉木抬着身躯,白云落在山间 一条炼钢砍树的公路从山腰盘上来 一个被时代遗弃的声音响起 “六十年代,是山歌养活了人” 鸟鸣淹没在拖拉机的叫声里 常听到老人们说起,那时 深夜河水上涨,有像猫子的声音 穿过山林,坐石头上哭。 2006-11-5 灯影满身 我一直把它想像成金属,在秋天 不可以铸成刀子,铸成刀子的 也不可以有锋。而它终究落于我身上 一晚上一层,像锈,像刀痕 像极了。我看见,酒杯下的人影 窗口外的暮色,都燃烧起来 熊熊的火很快就布满道路 此时,有人躺在木头上,有人站在玻璃里 如何潜逃?我如一只昆虫的翅甲 轻则可以湮灭,重则不过抒情 站在秋日以外,用树皮和叶子 写到来日方长,写到事过境迁,气温骤冷 我开始担心。小镇在榄河边冻住。 水流得缓慢极了,夕阳的倒影 在缓慢里一块块损伤掉。而我整理的信件 像一张张药方,保留着过冬 或给我未知的病痛。此时 暗绿色的水面上,漂过泡沫,垃圾 一些已失去了根的水草 像有些人,耳朵迟钝,坐车走路 或死于车祸与自杀。我真是杞人忧天 黄昏时,很多人站着商店前不动 我会是站着或是坐着,看着他们的脸在晃动 而我再也说不出来 我终究还是孤独。一半匍匐在水里 长满藻类的肤色。一半在水面 呼吸被污染的空气。十月的某晚 我吃到小瓜,吃到一种乡村的落花 像我们的身体,身体上的牙齿,指甲,毛孔 浸在城市多年,却渗着泥巴的腥味 秋天在这样的纠葛里深了,我费劲周折 我疲惫不已。我想到离开。每天天黑 和很多人在一起,来淡化,稀释孤独 用一些声响把自己盖住 倒在自来水里。广州,在水声里淹没 我在水声里唱歌,唱“在他乡” 唱“三百六十五里路,从少年到白头” 2006-11-7 昨夜 昨夜我在梦里锄草 草高过了我的脚踝 它们生于自然,将死于铁器 像多年前,我用飞刀 ----这世上最优雅的铁器 削落东风和头发 住在一家寺院里,不习武,不念经 就锄草 养性喜群飞的虫鸟 模仿它们的鸣叫。 冬天的病 这些天,想着用“尺,斗,匹,双” 计量一些虚无的东西,比如空气 比如悲伤,比如落叶坠地的声响 然后钻进一个发暗的壳 初冬隔在外面 我隔在身体的里面 慢性的病恰好解除了距离 而今,嗓子吞掉了低云 挨着药片,水杯 死在干燥通风的午后 渐渐变脆。像黑褐色的羽毛,死于外表。 冬水田 他运输着身体。冬风行于小路 不肥不瘦,挨着稻谷茬子往上长 势必高过河水。他立在田埂,一夜间 土色已高过水色,在他眼里 和那些浑浊之物,一起枯于初冬。 手心已不足以捂暖泥土 河里的石头,将走上岸来 堆成墓穴,把他带走 留下谷禾一样的灰。风吹瘪裤管 他回过头来,炊烟正停在青色的瓦片上。 消化不良记 某日,我就剩下你 我的身体装着你,住在屋檐下 低声喝水。眼睛已不存在,或是这明亮的世上 我已不再使用眼睛。但我可以分清 山脉,河流,道路 它们小过我体内的弯曲 我所到的地方,水土归其位,烟火安康 我看到的短命的植物 至今,仍在暮色里,暗自抽泣。 而我的身上充溢着一个傍晚 喝下的药汁的香味,浓烈而发亮。 大岗中学 对它的记忆,仅仅是去踢了一次球 一个秋后云散的下午。我和很多人一样 踩灭了那绿色的草皮和阳光 如果还可以记起什么,我得先忘记自己 像一个傍晚我被暮色覆盖 像想到河流而现其浮漂的鱼儿和水草 像回到故土必去朝思暮想的水井 多年过去,若还能想起 我又将依赖怎样的比喻 来弥补自己的记忆。那个下午 一定有落叶,有风声,穿过我的身体。 2006-11-15 秋杂感九首 编者按 这一组诗歌,都取材于我们熟悉的生活,但被作者写得诗意浓郁,干净的语言、安静的叙述,冷静的抒情,足以见证作者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深刻思考。读这组诗歌,让我们相信:诗歌,无处不在。   秋日杂感(九首) 1。我的十月 黄昏时,刮了一天的风开始慢下来 我闷在四楼,清理着积攒已久的矿泉水瓶 那些矫情的化合物。一声不响地 我鄙视它们,鄙视我如疾习性一样的鄙视。 这个十月,光线发育不良 发出的语言像糜烂的果实,接近坠落的是我 坐在四楼的窗口,抽烟,进化记忆 小数目的骨头,开始在夜后暗长 我想我将在一场暮色里,穿上草木的颜色死去 我喜欢上那样的气氛。残阳,枯风横卧大地 一节一节,像我的骨头,长短不一。 2。无题 秋分过后,阳光低过趾骨 我看到和毛发一样蓬松的泥土 我看到已经死去多时的虫子的骨骸 我看到自己的影子和它们重叠 盈满阳光的温暖 在路边的草丛,一起一伏。 3。四楼生活法 背取暖的燃料上楼。四楼 生活的道具和身体,保持一样的高度 而星星要高于一切 其间是夜,是悬浮的暗河 隐藏着墓道和迷离 你雕刻着情欲,漂在河床 小于浮萍,大于泥沙 时间正以黑白的指印,每按下一次 衰老的声音,又长高一寸 抱着煤球的人,登上了人民的楼层 这初冬的风声,恰以更轻的脚步 在楼顶徐徐落地。 4。这是初冬的抒情 突然想说好多的话:光阴,女人 古代,星体,盛水的碗 一厘米的长、一厘米的短 初冬的阳光,已打过珠江 驻扎到我的书背上,我慌乱起来 就在不久前,一张戏台上 坐北朝南,我表演着性格暴虐 身陷重围,以及破茧化蝶 或是三十六计 而此时,我读到的章句,没有结局 时间正从夕照美好的楼间出走 立冬即将来临。 注:借用花语jj的题目 2006-10-17 5。它们 我发现,我和它们一样 影子失去温度多年。草本生 茎直立。骨头入夜后变得脆软 灌着一千只的鸟鸣,一千颗的土粒 气管,血脉,脏腑 按斤两算都可入药,其中 有三分之一是时间的尘垢 以及感伤。其余是闻到秋天熟透后 长满像果核一样的裂纹 多年来,我紧紧挨着它们 摸着语言的篱笆,长在地里 吸收水和空气,像亲人住在一起。 6。壁虎时间 铅笔丢失,我沉默不言 一只壁虎爬过灯管,探出身子 尾巴上有一层淡淡的绿,这样的夜晚 它比黑暗来得愈加稠密 我侧过身,看了看窗外的天空 没有星子,没有一丝风 这究竟是来自河岸,还是来自山野 困居南方的这些日子 我去水沟,洼地,找寻它们;轻唤它们 我在纸上描摹它们 但始终呈现不出那样的绿 我的铅笔丢失,我又像练习了一次 丢失自己,练习一些很不自然的悲喜。 7。疼痛的苹果 我一直害怕削苹果 我其实害怕的是削掉那些红和绿 走路,呼吸,喝水 我总觉得我和一些红、绿相互惦记着 但并不相见 我曾给它们描述一颗子弹的构造 以及怎样的速度来摧毁 它们也给我讲述果核的成长 以怎样的过程 来完成从生到死的轮回 8。重阳 应该想些人,告诉他们 我过的很好。此刻,正坐小饭馆里 桌子上摆着啤酒和土豆丝 还有一盘青椒炒鸡蛋 我不厌其烦的说出这些菜 像他们,永远都会不厌其烦地 原谅我的过错和缺点 今夜,不敢登高,高处风大 也不能太醉 我们只能安静,各安其命 看着夜色平静的降临,把灯火亮起。 9。我想来看你,在秋天里 -----致吾姐王丽华 我想活在一个开满玫瑰的秋天里 姐姐。那里有你,有篱笆,月光 有隐隐可闻的泉水声 我来看你,带着马匹和水,以及一些苍老的风尘 当初,你给了记忆一个植物的名字 而我给了记忆一罐忧伤的火药 然后离开了。多年来,我似乎在找寻着 因疲劳过度而倒在文字里 我唱着,像一个孤单的孩子 梦到你炒青菜的香气 在屋檐下,从一个叫天津卫的地方,飘了很远 而此时,我睡在一个叫珠江的地方想你 想一些世俗的词语 比如:缘分,天涯,知音,今生今世。 编者按 这一组诗歌,都取材于我们熟悉的生活,但被作者写得诗意浓郁,干净的语言、安静的叙述,冷静的抒情,足以见证作者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深刻思考。读这组诗歌,让我们相信:诗歌,无处不在。 编者按 这一组诗歌,都取材于我们熟悉的生活,但被作者写得诗意浓郁,干净的语言、安静的叙述,冷静的抒情,足以见证作者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深刻思考。读这组诗歌,让我们相信:诗歌,无处不在。 编者按 这一组诗歌,都取材于我们熟悉的生活,但被作者写得诗意浓郁,干净的语言、安静的叙述,冷静的抒情,足以见证作者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深刻思考。读这组诗歌,让我们相信:诗歌,无处不在。 编者按 这一组诗歌,都取材于我们熟悉的生活,但被作者写得诗意浓郁,干净的语言、安静的叙述,冷静的抒情,足以见证作者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深刻思考。读这组诗歌,让我们相信:诗歌,无处不在。 编者按 这一组诗歌,都取材于我们熟悉的生活,但被作者写得诗意浓郁,干净的语言、安静的叙述,冷静的抒情,足以见证作者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深刻思考。读这组诗歌,让我们相信:诗歌,无处不在。 编者按 这一组诗歌,都取材于我们熟悉的生活,但被作者写得诗意浓郁,干净的语言、安静的叙述,冷静的抒情,足以见证作者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深刻思考。读这组诗歌,让我们相信:诗歌,无处不在。 编者按 这一组诗歌,都取材于我们熟悉的生活,但被作者写得诗意浓郁,干净的语言、安静的叙述,冷静的抒情,足以见证作者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深刻思考。读这组诗歌,让我们相信:诗歌,无处不在。 编者按 这一组诗歌,都取材于我们熟悉的生活,但被作者写得诗意浓郁,干净的语言、安静的叙述,冷静的抒情,足以见证作者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深刻思考。读这组诗歌,让我们相信:诗歌,无处不在。 编者按 这一组诗歌,都取材于我们熟悉的生活,但被作者写得诗意浓郁,干净的语言、安静的叙述,冷静的抒情,足以见证作者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深刻思考。读这组诗歌,让我们相信:诗歌,无处不在。 编者按 这一组诗歌,都取材于我们熟悉的生活,但被作者写得诗意浓郁,干净的语言、安静的叙述,冷静的抒情,足以见证作者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深刻思考。读这组诗歌,让我们相信:诗歌,无处不在。 编者按 这一组诗歌,都取材于我们熟悉的生活,但被作者写得诗意浓郁,干净的语言、安静的叙述,冷静的抒情,足以见证作者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深刻思考。读这组诗歌,让我们相信:诗歌,无处不在。 编者按 这一组诗歌,都取材于我们熟悉的生活,但被作者写得诗意浓郁,干净的语言、安静的叙述,冷静的抒情,足以见证作者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深刻思考。读这组诗歌,让我们相信:诗歌,无处不在。 编者按 这一组诗歌,都取材于我们熟悉的生活,但被作者写得诗意浓郁,干净的语言、安静的叙述,冷静的抒情,足以见证作者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深刻思考。读这组诗歌,让我们相信:诗歌,无处不在。 编者按 这一组诗歌,都取材于我们熟悉的生活,但被作者写得诗意浓郁,干净的语言、安静的叙述,冷静的抒情,足以见证作者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深刻思考。读这组诗歌,让我们相信:诗歌,无处不在。 编者按 这一组诗歌,都取材于我们熟悉的生活,但被作者写得诗意浓郁,干净的语言、安静的叙述,冷静的抒情,足以见证作者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深刻思考。读这组诗歌,让我们相信:诗歌,无处不在。 编者按 这一组诗歌,都取材于我们熟悉的生活,但被作者写得诗意浓郁,干净的语言、安静的叙述,冷静的抒情,足以见证作者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深刻思考。读这组诗歌,让我们相信:诗歌,无处不在。 编者按 这一组诗歌,都取材于我们熟悉的生活,但被作者写得诗意浓郁,干净的语言、安静的叙述,冷静的抒情,足以见证作者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深刻思考。读这组诗歌,让我们相信:诗歌,无处不在。 编者按 这一组诗歌,都取材于我们熟悉的生活,但被作者写得诗意浓郁,干净的语言、安静的叙述,冷静的抒情,足以见证作者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深刻思考。读这组诗歌,让我们相信:诗歌,无处不在。 编者按 这一组诗歌,都取材于我们熟悉的生活,但被作者写得诗意浓郁,干净的语言、安静的叙述,冷静的抒情,足以见证作者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深刻思考。读这组诗歌,让我们相信:诗歌,无处不在。 夜凉如水我如鱼组诗 夜凉如水,我如鱼 夜风低回。灯火一片一片 都说功名尘土,夜凉如水 坐在木椅里,想到坐在树杈上 盛夏过去,晚秋过去,多情地过去 今夜的城市,我的山林 我的手工业者,我的柴米 我是瓦匠,我是读风俗画里抱鱼的人 每一天,每一夜,雌雄对垒 看戏摸枪。年月无情落花般逝去 我掉在夜里,我烧着水草,烧着如疾的习性 我依旧等着革命,我也等着美人。 水过境迁 九月过后。我以为,水就会满上来 河风叼起阳光。有些树叶打着旋 被风抬过河。像去世的亲人,埋在了岸边。 我慢慢地看不见,天太黑了 头顶上的暮色一层层下降 笼罩着父兄们的鸟枪。秋天倒挂在枣树上 最后一条菜花蛇,也从身下溜了过去。 我靠着温暖的木板房,睡着了。 夜里刮起的小北风,忽紧,忽慢。 2006-9-7 绿林记 雨一下就是好几天。树林里 开始长满蘑菇。三天前,留在山寨的人 那个长满胡子的人。从河那边过来的人 是不是都喜欢聊起对岸女人的笑和乳房 瓢虫一样的嘴唇,吸满了人间的烟火 我还是呆在楼子里,像屋檐上的雨水 忧虑极了。背篓和镰刀找不到我 黑黑光泽的鸟枪找不到我。很多次 回到木楼,我就开始找它们。一本古上说 多少人消失了。消失在绿林。 2006-9-9 灯深夜浅 据此前,一条时间的裂隙 感伤和胃痛来自体内。漆黑的河坝、小镇 雨水不见其形;脚手架堆在闪电的光影里。 那些冰凉的肢体。我如见逝去的容颜 被夜雨,一层层遮盖,若隐又现。 从四楼的窗口看去。夜像深沉的海 插满灰褐色的屋脊。此时 虫吟抵不过雨声,雨声渗不透孤独 我的时间和斗室 雨水,灯光顺流而下。我如揣一个恍惚的尘世 被虚空淹没。凌晨两点。风声小到体内。 灯光注满房间,挤身而入的是我 阅读的人,如兵器闲置,暗鸣不已。 2006-9-20 永远有多远 再一次做梦。梦到苹果园 梦到遥不可及,梦到淡绿色的夜晚 一只昆虫正爬上树枝 空气里有漂浮的细尘土 此时,若有鸟鸣来自树冠之上 清脆,雨滴一样下落 若有相识已久的人 走在树阴里。这样一刻 可以忽略时间,忽略心情和天色 比喻弹指间也好 只为偷偷看一次月亮 透过树叶砸下来。掏空的自己 像昆虫的薄羽,散落在树杈上。 2006-9-23 秋意未浓 在心里默念三遍。有秋色暗涌 沿着内心的长堤。骑上秋风 我就是一喝醉的草民,倒在草木丛生 一夜间,野蕨、小百合、落叶乔木 齐齐高过我的身体 秋意已经盛开到一朵野花的脸上 木桩上遗留着鸟兽的足迹 九月的河水,绕过桥墩 坐到一粒泥沙的上面,秋天坐在薄暮里 细微地呼吸,以最慢的速度枯萎。 无轨之旅 那是新春刚过,雨下得傍晚阴沉 小店铺,老板娘笑脸依旧 几筐空酒瓶,在屋檐下流眼泪 而我,一个找寻的人 在“浙号码”的屋子里外来回走动 抽着“利群”皮鞋咣咣响 木板床也刚好,侧卧我和躁动的星光 梦乡还远。梦不见农田、铁轨,甘蔗林 只梦到说软软吴语的女人 直到今天,烟换成“广州湾” 女人说岭南语,我还是自己。 2006-9-27 河堤夜 我们出去了,树叶也落了,吃烧烤 喝珠江。啤酒。红双喜香烟。 左边来美女,左边也来河风。唱ktv的人从来没有想过 小镇在噪音里颤栗 犹如他的床板,犹如他的胸肌 体温也刚好。昏黄的路灯 只要一松手,夜就从上面掉下来 一块一块碎给你看。 能站在岸上多好啊。风从背后抱住我们 对岸有人影,车子,有摔碎酒瓶的声音 一些在黑暗里发生的事情,再也看不见了。河堤之夜 远远的有船过来,沿着河岸 如我们沿着日子。前进。日落而息。 2006-9-28 流泪 毛巾在挂钩上流泪 衣服在阳台的夜晚里流泪 蜡烛在停电的书桌上流泪 云朵在比喻里流泪 姐在多年前的小木楼里流泪 我在远离家乡的火车上流泪 我们长着一样生动的脸 我们的生活拥有不一样的残酷和美丽。 2006-9-28 九月一些晴天里的不确定抒情组诗 九月,一些阴晴天里的不确定性抒情 很安静 说到鬓发初白,半掩柴扉 兴许大病刚好。坐在木椅子上卷草叶 看着菜园里偶尔飞过的麻雀和炊烟 这晚霞铺天的傍晚 多美好啊。我又听到你在屋子里舀水的声音 不大不小,从我的心房流了过去。 关于幸福 我们近邻市井。我们近邻小曲 相会,爱恋,睁开眼的几十年 抵不过琐碎的天黑天亮。还是 那样的姓氏,那样的寒暑晨昏 那样的小路,小灯,小风声 不同的是城市污染越来越严重 人民越来越裸露。横过马路时 你说:幸福是什么?多深奥啊 如果说幸福是衣物 那么,这些年,我只是在裸奔。 逃亡 我一定会无情很多天 我怕把你想念过后的寂静来临 那些早晨,我醒着 有人下楼去 没有说话。我知道 阳光将从打开的门后涌进来 像我眼角的湿润 我想会有那么一天 不在麦田,在河岸 我用口径很小的枪械 把自己击中,然后顺河逃亡。 江湖远 我以为,我不会再有渴望 磨菜刀的时候,仿佛又回到从前 一个响晴的日子 我在苗圃修剪桑叶 木槿花也开了 两只画眉在屋檐下欢叫着 我编竹篓的手艺很好 有很多人去了又来 他们都穿布衣,谈江湖。 月黑风高 某一夜,你找到我,席地而坐 月下,桃花开得正好 你就弹广陵散吧 我洗濯那些私藏的竹简 把它们插在地上 削得尖尖的 栓住落地的风和月光 几千年了 它们赖在骨髓里 我要杀了它们 然后回家,喝酒。 在秋天 在秋天,吃着焦枣、火苗。看着大雁 飞过傍晚。赶路的他,在一纸药方里煎着 听到有人吐出满含秋色的液体。 他沉默。月初,用树枝在地上画名字。 在通往未知的那条路上 刻记号,写碑文,一片落叶足以盖住的一生 不过一阕落在水面的浮词,任飘零。 面朝萧瑟的北方,风声,水声,纷纷落马。 正如他在薄暮把自己灌醉,倒在偏爱的秋色秋地。 2006-9-12 秋风辞组诗 恋曲1987 那些音乐布满了汁液 粘住我。你能看见的。童年正从背篓上 流出泪来,雨水一样 流在生满小树的山上。秋天也在上面。 我越来越不会说谎。1987年 放在火中,沉入水底,我都想起你 挨着一棵乔木站着,叶呈黄色 一阵阵醇香被风吹散 当我还能听到这旋律 我知道我迷信着,一个过去多年的记忆 被岁月的竹簖卡着。夜幕降临后 伤感大面积堆起,像堆起杂草和我的骨屑。 秋风辞 他们的辞。我的木材,石块,叶柄 珠江,广州路,偶尔连片的甘蔗地 车灯,人流,我点烟的火机,姿势 我还是醉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夜 正在我面前倾斜下去 我的祖国啊,南方有一游子着短衫 短发,正在您的腹部,口服着夜色 他说:同志们,加油!那高楼大厦 广告牌,路灯,就在眼前倒了下去 像多年前,他用泥巴做的楼房跑车 在太阳下干巴垮掉。他都没有流泪。 楼顶梦记 在楼顶睡去的一晚 只剩一件衣物下楼 那些晨昏就这样穿走了我的身体 我看不到自己 我看到含盐的液体 从脸上流下来 夏天也在返回的路上 沾染着瓷器,大花布 一些老旧的习性 渡过江的人,此时应该坐在 草木的旁边了。我在楼顶 喝着啤酒。这一生 从没梦到与我相好的女人 穿着花布衣,站在油菜田里 风一吹一吹地。 每天 每天在天空下,背诵水声,树阴,灰尘 每天在窗台前,用四楼的高度衡量自己的陌生 打开初秋的夜晚,甚至空气和祖国 我似乎都颤栗不已 黑与白的交替,正以两种不同的方式压过身体。 每天,我以身体为出发的鞍具。 立秋后 秋天是从墙头下来,石板上睡着蚂蚁和树叶 此时木门掩着,黄昏挤身过去。风靠着竹篓子 漏满村庄,在泥土和树木的背上,静悄悄的。 多年过去,正是这些事物 让我一路跌跌撞撞,如在天黑后 挑着担子过山。我似乎又回到虫吟满山的夜里 像落在低处的泥巴,被雨水照耀。 如听到猫子经过树林,在树林里死去。 我似乎又在等过几天,去发现些毛发和骨迹 仿佛仍见到奶奶躲在门后,拿起大扫帚 离我脊背三分,面庞三分,扫三遍,魂就回来了。 十年之恍 -----致y 我们会恰如其分,走到天色将晚 你看到落日,我闻着油菜花 我们会亲密无间 坐在落满叶片的树下 雨点三滴,暮色一把 甚至浑然不觉,月光正一层层脱落 像我们的头发,牙齿,温暖的小灰熊 此刻,我就在一堆化合物里 用糖果拌着光阴,倒在远离你翅膀的风上 然而,亲爱。你告诉我,你还有图谋 十年,我们池塘的水都满了,你依旧 泅渡着,与我保持鱼水一样的距离。 2006-8-31 夏天有多美组诗 夏天有多美 竹席之上。体内是熔化的夏天 体外是灼热的夜气。再向上 是勃勃的月亮。如此安静的世俗 我们,昆虫,一堆的记忆 如城,如蛹,如盛水的器具 日渐枯竭。一夜多长啊 天热,灯熄。我们滥用抒情 风扇下施工,堆垒 虚拟河流,远方,坟茔 仿佛,我们已故去多年 如果可以听见,我愿意听见 墓碑竖起雨水,松针一根根掉落。 溅着奶香的草原 只适合想象。月色流在地上,花刚开过 马蹄还未丰满,一颗,两颗 落在草间。人未眠。云朵,天边 多遥远。我们终究还是来了 像水滴,像生在这土地上的歌声 从草尖滚落。长河,落日 静静的山冈 要睡去了,就快了 山的那边,姑娘,羊群 打马过来,静谧的天空下,我们打开翅膀。 动物呓语 1、蝴蝶 找一种气质给你 美丽的,诡异的,典故的 生疑多病,破蛹而生 吃蜜,吃火焰,穿花衣 立秋后,坐在大瓮旁,烧啊烧 咳嗽不已。悲剧与前生化合 落魄与绵绵无期 走了,走了,那是你的秋色无敌 蜕变后,叫灵魂附体。 2、老马 草也辽阔,风也辽阔 天渐渐黑下来,草木覆盖山河 善良的人们 怀念着死去的名字 河流放在脊背,烽烟放在体内 走着,忘记地名 躺下,忘记死生 日常用品 1、枕头 如果说我做的梦有多美好 其中梦见她,还有秋天,小树林 来往世界各地 以及下水找剑,带兵出征 左手画绵羊,长着翅膀飞 实现我酋长梦,游祖国的好山水 是的,你把全部给了我 我却在三分之二里给忘记 你无怨,我也无悔。 2、木椅子 原本很美好 和草一样无忧虑 如今,也在怀念那段听风的日子 只是在阳台,弯着腰 很安静。 异乡之书八月十三晴 一 八月,在手中滑掉半截 树叶漂在水面,顺着风向。一整个下午 与光线临水而坐。抽烟的人 幻想着多种体态,固体,液体,半导体 用来回避,这个夏天,长出坚硬的东西。 二 过去很多天,阳光仍旧刺目 有时,从门缝穿过,感觉自己正被撕裂 黑色的眼角里,流出水的声音。 窗台上的花自然枯去 叶子,保持秩序 一定有那么刹那,它们异常平静 在生命的仪式,蜕掉悲喜。 放置几天,就会过去的。 如这个夏天已经过去,我仿佛陷入另一轮感伤 这么说吧,感伤将又一次碾过我,以及你们。 三 一定是,看到雨水病着的样子 在榄河的对岸,我的陋室 以前听河风,听蚊虫刺破空气而来。多数时候 躺在昏黄的灯管下喝酒,写分行的文字 车也过去了,船也过去了 很多个夜晚,我过不去,如在一只无风无浪的水塘 挣扎着,辗转不已。 四 竹,木,金属品,纸张 筷子,窗户,菜刀和书 做梦,新陈代谢,走路 竟然借助它们来做表情 走在街道,水积的洼,平躺在地 树和车,排着队,打乱顺序的人 细小如蚁。耳朵幻鸣不已,如果 可以选择,我该和草木颜色接近。 五 坐落这城市的尘埃,昆虫,影子 该有自己的称谓。每一天,货柜车,摩托车 有牌的,无牌的 轰隆隆弛过。在此之前 可能属于江西,湖南,四川,东北 现在它们属于广州 属于广州的月色和日头 属于广州的语法和语气 或者,渗进去,这片土地像海绵 生产面包和细菌,死亡的正常和意外。 六 八月十三日。天黑的很早 衣物在阳台躺了一夜,身体也在外面 在楼顶呢。宽天宽地的 适合一种叫乡愁的植物生长 沿着京广线,京珠线一路北上 此时,风缩小在我怀里 满天的星子缩小在眼睛 楼房,群山,河流,光 全从我身下过去,它们 不断后退,不断变小。 七 立秋来后,时间越来越滑手 树上的叶子该落了 傍晚时,看到被风清洗过的天 蓝得厉害,一只鸟也没有 那个要做热爱生活的人 还没有恢复平常 蝉,拼命的叫着 人躺在京珠线出口的车上 八月的一朵云下 日子,突然充满了忧伤。 2006-8-16定稿 尘埃之组诗 安静 空气一直存在,我们在烟圈里下棋 吐口水。有阳光乳化,流了一地。 七月的某个傍晚,想起泪水,想起握着泪珠不放的人 有风,青绿的树叶,虫子一群一群 不远处。雨晴光暗,窗口让人暧昧不已 如果那事不发生,观赏的人 和事物一起,涂满烟火的痕迹 坐着车,路过浑浊的水 想像昆虫一样没有愁闷 移情,动物,如在白纸上装人 傍晚后,一只飞机安静地划过天空。 兄弟 二十四年,我都忘记了节气 路上只想着纪念,月光冰冷 夏夜别开生面 开始喝有颜色的水 我看到爱情压过你身体的痕迹 我在路边,挖土 搬木头,最终也没有修缮情分 在纸糊一样的甜蜜里 你告诉我关于幸福的燃烧 应该这么说:在一个小盒子里 加点水,然后选个好天气。 树木一直在路边生长 十点后,在小饭馆喝酒的人 突然停止了老去。 七月,雨水 听说死了很多人 在千里之外,说话,点得烟头一灭一暗 坐在报纸上,坐到表情冷漠 被狂风卷走的 应该是像渣滓一样的我们 与夜晚面面相觑 一颗一颗的泪水,掉下来 在上游,沿着悲伤走了很多天 挨着小草和乔木 那些工地,机器,成天的轰鸣 尚未成熟的果子 就这样掉了下来,它还未看到秋天 而我呢,整个七月 眼睛充满怀念,浓郁的树阴 仿佛人们都在梦中 笑着,露出白白的牙齿。 2006-7-30 种菊花的下午 坐下来,就会这样想 挨着雨滴睡着的人 自然就会透明起来 而且错落有致 会比阳光里的水珠老得更快 种菊花的下午 我已经是一个老翁 这时我还能记起什么,徒然寂寞 落叶降在庭院时 白发寄身于我。我寄身于悲哀 饮食,做梦 想自己迷恋的女人 看着破了的自己 在风里飘着,最后落进土堆。 2006-8-3 尘埃之爱 时间会从灯管上落下来 打碎在白色墙壁 我和昆虫们,动手分食这个傍晚 搬动光阴。 你会来吗?一直在我身边,我们要再次相好 在民间,坐在长满矮树的山上 埋掉玉米和蝗虫 我不会黯然,像一个遗民 骑马,渡江,望着北方的天空 他们都带走自己的艳情离开江南 我至今在青春流失的路上 给记忆的案牍作证 给自己赎身。你要看着我 一个夜晚一个夜晚地,苍老不已。 2006-8-3 整个七月 这是适合重逢的尘世 平静如水,平静入睡 我想到善终,想到在俗套里种花养鸟 做一只蟋蟀,匍匐在稻草里 鸣叫,求偶,撰写给自己的悼词 雨水可以再适量一些 那些病状的水滴,穿过整个夜晚 从我的体内碾过去 无相象,无形象,无痛感 雨水滴答,骑着声音 跨进来。七月,大面积的伤感 还没医好呢。消息传来时 我正蹲在屋檐下淘米,如滴水,如秋水 眼睛里一片废墟。 远去的雷声 装在屋檐下的瓦盆里 粗糙的夏季缩成一颗土粒 我正擂钵着草药和水 身体之外,月色一滴也没有溢出 屋脊上挂着乌云 而后是牛羊,油灯 黑黑的山冈。夜色渐渐吞没村庄 吞没木楼,瓦片,夜晚新鲜的空气 星辰一排排倒下来 我躲在木门的角落,抱紧身体。 多年来,我仿佛看到自己,疯狂地跑着 背着背篓,跟着一群蚂蚁 跟着春天,过田埂,过卯年卯月。 仲夏夜 旧地重游。傍晚的风柔软 我在柔软里赞美,在赞美后栖息,持酒杯 灯盏。卧在人民的土地上 想着落日,界河,天亮后的城市 遭遇诗情的人,离开大路 为背走这个夏天,人间事纷纷下落 月光沉入身体的刹那 黑暗,落在七月的楼顶。夏天 正一点点消逝 那些被忽略的时日,不再徒生伤悲 回到梦中的仲夏夜。清风,书卷,夜色 被我一张一张翻薄。 2006-8-11 台风即事 再有一趟,我就可以运完这些泥沙 这几天,从早上七点 起床,刷牙,吃感冒药 下楼梯,芒果树的叶子一直绿着 衣服上凝固的汗水对我大笑 这生活的盐块,升降机一般地轰轰地响着 差点把身体震垮。直到起风,电视里传来播报 我们停下来,整个城市停下来 “桑美”正以每秒钟 几十米的速度 靠近闽南沿海。“多温柔的名字啊” 我突然想起故乡的农忙,体弱多病的母亲。 爱后鱼生 ----致y 那个秋天,我们坐在树下饲养 装在手里的落花生的秘密 很多蜜蜂从房间里搬来献词,歌谣 撒在你的发髻上 那时,我多想杜撰远去的月食 给你分泌甜汁,让你一生都相信爱情 和泪水。我终于可以静下来 多年后,一座草山的南边 已经很远了,我的话再没有人听见 秋天,许多往事,黑色的夜晚 我揣着内心的卑微 记录着。怀念着。像那多年生的芦苇 在语言的床塌上,重病不起 你会来吗?在那些人堆里,褪掉一身的世俗 仿佛传说的人鱼,给我海洋和蓝色。 2006-8-13 夏天深处的节拍 先打一根木桩,栓住这个夏天 坐在草席上啃树叶的人 一身潮湿,风撞在他腰间 声音不大,适合形容几声鸟鸣跌落 几根愁绪被打乱。他一定要在傍晚遇害 心事里储藏了过多的水和混合物 利于有节奏的跳动,食量减少,像蚀空的果实 更轻的骨头,在树枝上,下不来。 练习从热开始组诗 后来 黄昏,是很长或很短的一节木桩 抱着它。或者坐在上面。想起那天用可笑的疾步 走在去镇里的大桥上,坚定地 像一只逃亡的刺猬。后来 手机响了。站在桥上 过往的人和车子,成了我的背景 认真地说起农业,南方的荔枝 故乡的玉米 再后来,天就黑了 偶尔还能想起当时的灯火 多数已被忘记。 六月误区 躲在屋子里,流世俗的泪 画地为牢。抽一种假性的纸烟 也会想些关于黄泉,或是乱坟岗的事 消化水,我总觉得比消化食物慢 一支蚊香,在一夜间燃完 夏天,很快就会过去 跟着升温的日子,像模像样地 学尘埃在光线里挣扎 衣冠还是整齐 在一条歧途,我对六月藏起杀机。 2006-7-1 大水 村庄坐满山坡。 油菜花开遍河岸,我躺在水碾坊里 泥香,风暖,念着她们的名字 避水的名字。“水田坝,斜坡坪,栗子坳” 像生满黄泥巴的石头,散落山岭。 一夜巨响,大地摇晃。活下来的村庄 沉默着。扛着农具 在河的上端,养得水草丰盛,六畜兴旺 相信迷信,村庄 祭神的歌舞,春天无边辽阔 把苦难和种子撒在向阳的坡上 长出芽,雨水照耀。 没有人认出痛苦,没有人忘记过去 生我养你。有一夜,大梦黄水,浑浊的水 淹没菜地,木桥,抽新的谷子 三天三夜后,有人死去 抬过河。碾坊哭泣的声音,水一样流过。 注:“水田坝,斜坡坪,栗子坳”我家乡一些村子的名字。 星空 埋下最后一只在秋后死去的蚱蜢 我看了看当时的天色:星稀,有黑云 那片断树林,我把自己、茅草 和会飞的虫子归类在一起,面对死亡 月光渐渐呈淡绿色 有黑色的形体缓缓移过来 风,掠过那些落叶小乔木 多年生的小乔木,我怀着它们黑褐色的种子 水土在我身后退去 草木在我身后退去 我没有流泪 我像世上很多星子一样沉默着。 2006-7-12 遥远以远 七月四日。或忽略。我来到院子 用树枝捅蚍蜉的巢穴 然后数雨滴,数到偶数 天空有鸽子飞过 一个人在他乡 对飞翔只是用来临摹或排遣 用很长的时间,认识一只虫子的名字 听着幸福与苦难的伪证 我们年轮相似地老去 我们在时空的秩序里排队 那一天,将拥有足够的光线和泪水 在河边,或者平原 我想忙完杂务,病根,风俗 然后开始,测量与幸福的距离。 2006-7-12 练习,从热爱开始 曾想过,写满诗的纸条 搓成一团,击中你的鼻翼。 那次跟你说:有一天,我们走啊,走啊 找到一条枯水的河流 住在那里,等河水沿着你的臂膀涨起来 一天。两天。更多的消磨和淹没 磨平幸福的切线。 我觉得 我可以不曾一无所有 你也可以不曾一无所有 你找到那把雕草的木梳,酣睡的马匹 我就在草丛的阳光里等你 看不到风沙,蓄念已久的采伐。 忧伤的火药 我们一直贫穷着 围着我们打转的空气都锈了 三十年,坛子里的火药 变成黑色的尘土 积压着好听的声音,像在春天里 湿漉漉的鸟鸣 有一天,就着珠江水,我喝下它们 对着生命寄寓最后的歌唱 我形象地描述着 一种粉末的呼吸,一种忏悔 对我来说,不如找到属于我的刀子 如果可以想起痛 我应该在珠江的岸边为你铺满贺词 由光阴的脸,向上,摸到你的泪水 像石头一样硬 长满我的后半生。 2006-7-19 烟灰 需要一个多大的秋天 装下我的泪水。黄昏,从椅子上离开 看着那些夜行的虫子,毫无拘束地飞起来 我开始神志不清 对着夜色松懈,困顿。心绪 一节一节,它们像极了我的臆想 干净,结实,坐上不同的时间离开 一前一后。 已交初秋,我没有在稠密的光线里 完成虫蛹一样的蜕变 在那些阴雨天,我一遍一遍 点数着自己的骨头 浮在浩荡的光阴里,切削余生。 半碗粥 再有一些雨水 我就可以回到乡下 油菜田里,放养我的蜜蜂和富裕 奶奶坐在木门槛上,说起半碗粥的岁月 指甲上已披满泥巴和稻谷的光芒 我也有光芒,在大树的枝叶下晶莹 蚯蚓跟着我,我们没有饥饿 没有烦忧 在一只大碗的边缘,喂着光阴。 悬挂在树梢的红 凌晨一点。烟卷烧成失眠一样的孤独 想起白天在拐弯路口 和我擦肩的树 我听到一种声音,在它体内流动 那像一条没有名字的小溪 奔在盆地,或是遥远的沙漠 现在,由根部到枝叶 隐去最浓郁的色彩,我带着它们,在体内射猎 在生活的战乱里流离 目睹着,借喻夏虫沉吟、减速 我们都不曾觉悟,挂在我体内的血液 以及挂在树梢的内部 存在怎样的自身,我看不到的,睡去 它们一样地暗涌。 2006-7-22 从2006开始到哪里结束组诗 编者按 有一些人,仿佛天生是诗人的材料,一张键盘有如开启百宝箱的钥匙,只要敲击下去,那些颇具魔力的文字就会绵绵流泻而出,令人羡慕不已。作者边子应该是这样的一位高手。对于作者这组诗,显示了他的实力,诗意蕴蓄,着力点匪夷所思,既有生活,又有艺术。  2006 那么些黑,那么些白 那么些平庸的日子 踩疼尘埃、树叶,把细小的声母跌落 骨骺和眸子浸在酒盅。一年一年 我在我的呼吸里老去 看着青春将息,请允许我天高云淡 允许我铭记出行 戌年,南方多雨 直到今夜,我拣到一罐泪液 倾倒在2006,把最苦那行诗冲走 淹没路途 滋润我未知的病痛。 病 我坐在水草丰盛的地方 把名字和命数捏在手掌里 像一个方士,戴纶巾,持飘扬的旗幡 签筒上有我镂刻的光阴 七弦琴里的典故,讲给路人 或把自己说唱 好些天。我躲在屋子里 擦拭家什、器具、平仄的韵律 我走了很多地方,寻找凭栏的危楼 梦寐中原,梦寐公元前 在那里,我虚度良辰美景。抱着瓷器 抚摸它们身子上的裂纹 像我的脊背,像我的脚趾骨 在一些年月的腹部 慌乱而镇静 我终究离去,在一纸药方里 我要与你,平坐,平起。 塑料袋 大排挡前,天渐渐亮起来 劳碌的人们 在摩托车的喇叭声里 把早晨像尾气一样排了出去 “今天鲫鱼好买” 说这话的人和答应的,就像一群早起的鱼 在外套里吐着气泡,排比活着的意义 不同的是一个生活 一个为了生活。雨在昨夜停了 阳光下,一些蓝的白的,轻盈的身子 忽上忽下,目光短浅地飞着。 城里的月光 我也经常说永远。还说永远不是诺言 每个夜晚空荡荡的,看守栀子花开放的人 被香迷住。我说出也被熏得东倒西歪的后一句 电视剧滥制的情节,你在一首老歌里流泪 这时有月光多好啊,至少我们抒情可以生动一点 我用透明的酒杯盛酒,也给你盛泪 你喝酒,我喝泪。后来,画地盛月光 那一年,你和我都还没学会原谅 生活渐渐地退潮,我还滞留船上,你已上岸 再听月光曲,一切都是因为我们滥用了沐浴这个词 所以我对你赤裸了贫穷,自私,懦弱 也赤裸了自大的爱和无知无畏的勇气 2006-6-5 浮出水面 我还来得及,瓷器未碎前 我把你和桃仁拼得很完整 离开绿林,刀剑沉入湖底 我在水边湔洗桃花 我答应过你,三月孤立我未遂 火药坛子里,掏你,掏无双的红晕 柳条,旧书,保存我沉寂后的日子 你来找我,请带上风筝和木马。 月梦 那一夜,前朝的花蕾 破开历史,愈分愈合的梦痕 我在草原睡去,用白纱盖住脱壳的魂 脚步杂乱,轻微的檀香味 迷倒为我扫雪的人。刺激、慌张 逐一在夜里出没 我在江湖隐退。认识我的人 逐渐淡忘杀气,然后以草叶为生。 在低处,甚至更低 从一件陶器开始 我切掉为了安静而做的时间 搬来梯子,让目光找到入口 不是要更低吗?先爬上去,目光打先锋 茶杯惊了一下 我在一首诗里,笑着,摇摇羽扇 当“不胜寒”与我对峙 春天在我身后晃动。在一张生活的稿纸里 擦亮皮鞋,迎接这个初夏。 2006-6-12晚,在诗先锋的临屏练习。 重量 夏天,我烧无烟煤 床上铺草本植物。用羊毛做棍子 捅梦里似轻似重的积雨云 一心想做空心的灯光,不要伤害 找到那只翅膀上有痣的飞蛾 月亮像一只结在藤蔓上的熟果 摇摇欲坠。我在楼顶的时候,它比我轻 这个夏天,夜色渐渐偏离 我像一只蚊虫,开始适应黑和逃生 撕裂一些关于夜的词句 以这样的速度老化身上的骨头 多年后,我出土的体态 要像一只琥珀,把欢乐和痛苦凝固 逐渐脱离物理的意义。 2006-6-21 暗器 没有学会飞之前 习染着很多恶习 在江南某镇的酒馆喝酒、打架。直到一天 大人物光临。桐子花撒满离去的路。 几年过去。狗吠的阴晴。河水开始枯竭 所有人开始谈论传闻,关于见血封喉 关于劫富济贫。那一天终于到来,袖管下的风声里 黄昏比黑夜更黑。天。突降大雨。 路过小镇的人们 都记得。那时,从天边涌来一朵血黑的云。 “像情人的血,也像情人的眼睛” 秋分过后 除偶尔听到夜里瓦片声响 日子还是平常 一些在手心开落,一些在嘴里嚼碎。 2006-6-21 坐在辞典上迷醉 阳光,在窗外啃着草皮 我啃着纸上的光影。一个下午 从唯物主义、火烧云、子弹 到覆水难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用目光摩过它们的背脊 中途阳光和风吵闹几次 某时或某事以前 宽银幕电影,绿林起义,可卡因 排着队走在纸上,扛着黑色肋骨 其中也有属于自己的一根 在一样的横竖撇捺里,学会安分守己 油菜花此时谢了,蜜蜂迫降在窗口 一度置疑阳光的湿度 静坐,窒息,兴奋,到最后 像中毒一样迷醉。 2006-6-18 雷雨 我以前大声喊叫 善于跑动,在父亲的建筑里捂着耳朵 骑在弧形的犁耙上。玉米杆在山坡摇头,弯腰 我总担心会折断骨头 最后栖在灶膛的火光里。我出去生活。 我们遵循自然规律。 现在,城市衣冠整齐 窗口是四边形,口袋里的火机是四边形 我甚至怀疑雨滴也是四边形 一场六月的雷雨 我配置伞,也适当地配置着郁闷 编者按 有一些人,仿佛天生是诗人的材料,一张键盘有如开启百宝箱的钥匙,只要敲击下去,那些颇具魔力的文字就会绵绵流泻而出,令人羡慕不已。作者边子应该是这样的一位高手。对于作者这组诗,显示了他的实力,诗意蕴蓄,着力点匪夷所思,既有生活,又有艺术。  只是需要找到出口 大声喊叫后,无故地想起天晴。 2006-6-21 世界杯之北京时间二十一点 准时走出工厂的大门 风呆在路口,有点燥热 人们开始在另一纬度狂欢 我在狂欢之外:说话,点烟 走路,看电视 这是鼎沸的时刻 我手上的时针安静 在中国南方的灯火里 找不到具象可述的形而上 要说集体痴迷,我想起多年前 在雪夜里和伙伴们追一只兔子 现在我放松多了 经常坐在阳台,被夜色灌醉 关掉灯。电视前,有飞虫来回地飞。 世界杯之北京时间凌晨n点 那时,我看了下窗外泛白的天色 没有风,四面很安静 远处有灯火闪烁 偶尔响起柴油船过江的汽笛声 穿拖鞋站起来时,不小心碰倒啤酒瓶 空空的响声好大。不在状态。像今晚的巴西队 罗纳尔多也让人失望 小二狠狠地扔掉半截纸烟 对着电视机骂起来 在恍惚里,我们好象度过好多时光 美好地像一只昆虫的翅膀 四年一箭,我们只是在不同的时空恍惚 南方,或者北方 以及北京时间凌晨n点。 2006-6-27 同一座城 一直在寻找一株木棉 春将尽的时候,我才知晓 它在一场雨的侵蚀里,被逐出了城 打铁多年,曾多次虏获春天 熔试在铁水里 也不曾得到木棉的影子 或者消息,注定在同一场春里老去 某个往日,踏青东门。 一颗尘粒 像一枚果实 砸在着秋天患者的身上 不痛。轻的一天,浸在酒浆里沉淀 由纯粹的卑微开始 容器里的草地,被阳光刺透 你花上好多的光阴,住上蝴蝶的蛹 小而真实。在尾巴羽化的时候 光线跟着你上升。秋色顿时下降。 夏天的自恋者 坐车走了好远,也没有把黄昏甩掉 那些日子里,次要的给以不能满足的虚无 对感性的释读 重音跌在夏天的楼顶 一整个晚上,在观赏中自醉。 花谢了,太阳西下。我们开放 不败的自由,在放纵后消解 保留自我,暗淡的印记 和夏天的性感。 阎王爷的舅官 首先要声明,我不认识你 从穿开衩裤的那天起 太阳像挂在我肩膀,野花一山山地开放 想着我一生的贫穷和乡村 我将会见到的你的外甥,那时别问我带了什么 人间的荣枯,我早已放弃 我可以保持缄口不语 但一定要念这首诗给你的外甥 我没有赞美,我要说的是 要是给你一天,你是否会选择人间? 潜水者 有一种变色的青蛙 属于两栖。夜色撩人时 在河岸的水草间枯坐 享有和月色同样的诡异 神秘。而风曾一再坚持 要逃逸,要隐没 旱情一旦从水面爆发 世俗的,具体的幸福 在浮起的气泡里沉没。 2006-6-26晚,在诗先锋的临屏练习。 致自己 想过以情书的方式 笔录些怕被忘记的秋天。一整夜里 钩针和小兽对峙。温暖有时候很具体 就是一件毛衣,一粒可以解渴的水滴 然而一切过后 在日子里拟人,比喻,真实。 我不曾把自己丢失,那些黄昏里 捡着弹壳,传染悲伤。 在一个平凡的发音器里,叫着远方 我在等亲爱的到来,一起经过露风的黄昏。 压抑 黑灯瞎火的时候 风去了那里?我在流水的外面哭了 风灯一度把黑放弃 我看见绿色的音乐,沿着你的指尖流下来 黄昏里挖孔穴的人,记忆是单薄的 每天都把心空着,只剩迟疑 只剩净重的黑。交谈。偎依。 西瓜词 凉风有籽,西瓜的籽 绿色的,圆圆的 种在大桃树下 住满懒虫的树杈 秋天到了 我和一条蚯蚓在屠杀落地的风 记载那次反动的地方 在西瓜成熟时,发生了一次月食。 陋人 下了一场雨,墙边的泥巴醉了 玩瓦片的孩子长大后 蜻蜓独自低飞。昔年昔日。 小院子里的欢乐志 就剩破破的一束 在午后的阳光下,分泌,下装。 2006-07-01晚,在诗先锋临屏练习。 编者按 有一些人,仿佛天生是诗人的材料,一张键盘有如开启百宝箱的钥匙,只要敲击下去,那些颇具魔力的文字就会绵绵流泻而出,令人羡慕不已。作者边子应该是这样的一位高手。对于作者这组诗,显示了他的实力,诗意蕴蓄,着力点匪夷所思,既有生活,又有艺术。编者按 有一些人,仿佛天生是诗人的材料,一张键盘有如开启百宝箱的钥匙,只要敲击下去,那些颇具魔力的文字就会绵绵流泻而出,令人羡慕不已。作者边子应该是这样的一位高手。对于作者这组诗,显示了他的实力,诗意蕴蓄,着力点匪夷所思,既有生活,又有艺术。编者按 有一些人,仿佛天生是诗人的材料,一张键盘有如开启百宝箱的钥匙,只要敲击下去,那些颇具魔力的文字就会绵绵流泻而出,令人羡慕不已。作者边子应该是这样的一位高手。对于作者这组诗,显示了他的实力,诗意蕴蓄,着力点匪夷所思,既有生活,又有艺术。编者按 有一些人,仿佛天生是诗人的材料,一张键盘有如开启百宝箱的钥匙,只要敲击下去,那些颇具魔力的文字就会绵绵流泻而出,令人羡慕不已。作者边子应该是这样的一位高手。对于作者这组诗,显示了他的实力,诗意蕴蓄,着力点匪夷所思,既有生活,又有艺术。编者按 有一些人,仿佛天生是诗人的材料,一张键盘有如开启百宝箱的钥匙,只要敲击下去,那些颇具魔力的文字就会绵绵流泻而出,令人羡慕不已。作者边子应该是这样的一位高手。对于作者这组诗,显示了他的实力,诗意蕴蓄,着力点匪夷所思,既有生活,又有艺术。编者按 有一些人,仿佛天生是诗人的材料,一张键盘有如开启百宝箱的钥匙,只要敲击下去,那些颇具魔力的文字就会绵绵流泻而出,令人羡慕不已。作者边子应该是这样的一位高手。对于作者这组诗,显示了他的实力,诗意蕴蓄,着力点匪夷所思,既有生活,又有艺术。编者按 有一些人,仿佛天生是诗人的材料,一张键盘有如开启百宝箱的钥匙,只要敲击下去,那些颇具魔力的文字就会绵绵流泻而出,令人羡慕不已。作者边子应该是这样的一位高手。对于作者这组诗,显示了他的实力,诗意蕴蓄,着力点匪夷所思,既有生活,又有艺术。编者按 有一些人,仿佛天生是诗人的材料,一张键盘有如开启百宝箱的钥匙,只要敲击下去,那些颇具魔力的文字就会绵绵流泻而出,令人羡慕不已。作者边子应该是这样的一位高手。对于作者这组诗,显示了他的实力,诗意蕴蓄,着力点匪夷所思,既有生活,又有艺术。编者按 有一些人,仿佛天生是诗人的材料,一张键盘有如开启百宝箱的钥匙,只要敲击下去,那些颇具魔力的文字就会绵绵流泻而出,令人羡慕不已。作者边子应该是这样的一位高手。对于作者这组诗,显示了他的实力,诗意蕴蓄,着力点匪夷所思,既有生活,又有艺术。编者按 有一些人,仿佛天生是诗人的材料,一张键盘有如开启百宝箱的钥匙,只要敲击下去,那些颇具魔力的文字就会绵绵流泻而出,令人羡慕不已。作者边子应该是这样的一位高手。对于作者这组诗,显示了他的实力,诗意蕴蓄,着力点匪夷所思,既有生活,又有艺术。编者按 有一些人,仿佛天生是诗人的材料,一张键盘有如开启百宝箱的钥匙,只要敲击下去,那些颇具魔力的文字就会绵绵流泻而出,令人羡慕不已。作者边子应该是这样的一位高手。对于作者这组诗,显示了他的实力,诗意蕴蓄,着力点匪夷所思,既有生活,又有艺术。编者按 有一些人,仿佛天生是诗人的材料,一张键盘有如开启百宝箱的钥匙,只要敲击下去,那些颇具魔力的文字就会绵绵流泻而出,令人羡慕不已。作者边子应该是这样的一位高手。对于作者这组诗,显示了他的实力,诗意蕴蓄,着力点匪夷所思,既有生活,又有艺术。编者按 有一些人,仿佛天生是诗人的材料,一张键盘有如开启百宝箱的钥匙,只要敲击下去,那些颇具魔力的文字就会绵绵流泻而出,令人羡慕不已。作者边子应该是这样的一位高手。对于作者这组诗,显示了他的实力,诗意蕴蓄,着力点匪夷所思,既有生活,又有艺术。编者按 有一些人,仿佛天生是诗人的材料,一张键盘有如开启百宝箱的钥匙,只要敲击下去,那些颇具魔力的文字就会绵绵流泻而出,令人羡慕不已。作者边子应该是这样的一位高手。对于作者这组诗,显示了他的实力,诗意蕴蓄,着力点匪夷所思,既有生活,又有艺术。编者按 有一些人,仿佛天生是诗人的材料,一张键盘有如开启百宝箱的钥匙,只要敲击下去,那些颇具魔力的文字就会绵绵流泻而出,令人羡慕不已。作者边子应该是这样的一位高手。对于作者这组诗,显示了他的实力,诗意蕴蓄,着力点匪夷所思,既有生活,又有艺术。编者按 有一些人,仿佛天生是诗人的材料,一张键盘有如开启百宝箱的钥匙,只要敲击下去,那些颇具魔力的文字就会绵绵流泻而出,令人羡慕不已。作者边子应该是这样的一位高手。对于作者这组诗,显示了他的实力,诗意蕴蓄,着力点匪夷所思,既有生活,又有艺术。编者按 有一些人,仿佛天生是诗人的材料,一张键盘有如开启百宝箱的钥匙,只要敲击下去,那些颇具魔力的文字就会绵绵流泻而出,令人羡慕不已。作者边子应该是这样的一位高手。对于作者这组诗,显示了他的实力,诗意蕴蓄,着力点匪夷所思,既有生活,又有艺术。编者按 有一些人,仿佛天生是诗人的材料,一张键盘有如开启百宝箱的钥匙,只要敲击下去,那些颇具魔力的文字就会绵绵流泻而出,令人羡慕不已。作者边子应该是这样的一位高手。对于作者这组诗,显示了他的实力,诗意蕴蓄,着力点匪夷所思,既有生活,又有艺术。 有时候我们都在夜里 题记:2006年7月16日,天降大雨,我到深圳参加繁星三周年的座谈会,见到繁星诗人中的李晃,舒子军,楚中剑,田自强,拜星月慢,浪儿,归来后,感慨颇多,特以此诗铭记。 一 我现在正过虎门大桥 在此以前,独自抽烟,更衣 做绝缘体。没有奔波,也不看天气 大片无辜的诗意 大片七月的雨水 砸下来。在深圳,人突然笑了 觉得三十年不长 活着,只是一些空间上的意味 坐在车上,我努力做着自己像一颗植物 将要到达的热土,我们都不陌生 你们用不同根系抓住年代 寄居南方的规律。我们像极了 一根木桩上的圆圈 围着一个点,你在里面,我在你外面 多年生,落叶或常绿 喝一样的雨水和阳光 二 那在深圳放牛的人,亲爱的兄弟 见到你们我高兴 多年来,我仿佛在大水边放舟 我见过河的人,三三两两,抱走了美人和银两 我想我将会死在船篙上 或者死在化合物里 最后,像一只蜻蜓,被那场大雨冲走 到达宝安。我一头扎进工业的酒盅 把自己泡起来,一晌的欢聚总比孤独来得畅快 曾想过以无比狂妄的方式 忘记性别,故乡,灵魂深处的歌唱 走在城市的马路上 挥霍光阴,咒骂污染,然后泪流满面 三 我们该有自己的接头暗语 我在一首诗里写到:第三天傍晚,我出发 黑夜越来越辽阔,山河麻醉在吟唱里 路也越来越虚无 夏夜吹起软绵绵的风 我像在被俘后的押解途中 看着你们闪烁着,闪烁着 一些星光沿着我的白发一起掉落。 某年或者某天 我一定不会在桥下躲雨 你也不在路边等待。困守着在你痴迷的江南 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白云和风声 在一些屋檐下 在某个城市的阳台 听着散曲,民歌,或孩子的呀呀学语 幸福,一会儿向东 幸福,一会儿向西 四 第一次见到的你(就是她) 清秀的你,软软的南语 我仿佛能听到你轻轻地说:爱他 深圳的夜晚一定很好,可乘风归去一般 树影婆娑,现实在你眼里 像一个奸险的好人 吞并你的脚步和灯光 却垫高了你的声音,你的女儿情怀 孤独时一定和我一样 抱着书,或电脑 在自己的世界里,剔除着烦躁和虚无 如果有可能 我想为你喊来一场雪 降在南方,降在你的屋顶和妆台上 五 来自不同子宫的人 南方的夏天,无法与生命的歌唱恒温 母亲给的生命 在渐走渐远的路上 激荡,腐化,换骨,超越 我们躺在城市里,谈笑的瞬间 一棵树挨着一棵树,从车流人群中走出去 那些清廉正直的人们 在孤独里分泌理想,憧憬,追求 然而大雨,人世间的七月 我们和忧伤一起坐在渴望的牢笼里 拼来每一个白天,黑夜 拼来每一次青光,秋色 在南方,我们安睡在大约等同的季节里 我们是一群化身或流落的星星 六 过后,又是一些阴雨天 我浮自制的槽里 层次不明 衣带渐渐脱水,我总能看到一些 昏黄的日暮,铺在我的窗台 我知道我将在一场意外中离去 之前,我又一次想起和你们“幽欢”的经历 我是多希望看到你们丰收的景象 有一天,我路过你的篱笆 找你喝酒,你的妻室 提着诗稿进来 我就醉卧在凭栏下 然后说大彻大悟之语 现在,我一个人 坐在卑俗的瓦舍里,吞火,吞水 刻写,给你们的诗句 七 多年后,一定记得那场大雨 多年后,我第一次找寻最初的淋漓 把自己安放在时间的前沿 像勇士,像夜过虎门的风声 大浪淘尽。2006年的夏天 我不惜酒和诗行 在人生的歌舞宴乐里,和日子鱼贯而入 把自己抛掷在生活的水面 我的亲爱的兄弟,五千年后或者更长 我们去揭竿为旗,在江南 在盛夏的狂炎之上 我们去聚众游行。 2006-7-27,广州。 我独奏的夏天之七分之七拍 一 点燃一支烟。接着是指尖,嘴唇 怀念一种藏香的傍晚,最后是我的趾骨 趾骨下的阳光。影子。 落在烟灰里的小心事。整个过程 如在休克的状态。夏天一度被排除杂念。 窗外长满滴水的树叶,宛如一片 绿色的昆虫翅膀 上面有雨水的锈,有唯美的花斑 我曾想过,用它来替代,复活夏天的想象。 二 不吃水果。不听cd。每一天跳跃地想 蚊虫。静物。身体上的穴位。 夏天,一场注定而郁闷的感冒 我患上,疗养,爱上药片 在夜里抱紧自己。日光灯刺眼,然后睡去。 南方有一天大降暴雨。事变之后 我孤独多了。把屋子充当斗争的地址 喂养飞虫。坐在瓷砖上写信。仿佛看到多年后的土葬。 他们用竹子,芦苇,树枝编成篱笆 围住了泉水,山脉 我在一次次的潮湿里,随俗起来。 三 躺在楼顶。眼前挂满了弯曲的梦 像天空一样的弯曲 我一定常常摸着黑,种那些夹竹桃 和一些在夜里开花的树。 也常常醒来。楼顶被太阳直射 卷起竹席狼狈地下楼,在楼梯口 见到一个女人 见到那些夹竹桃的叶子。 不是我的夹竹桃 我这样对自己说。我的在响着马蹄和丝竹的年代 在荡着黄昏的渡口 我在一只小船上游荡多年 直到某年夏天 我把自己和吹过夜空的风 重叠在一起 四 一整个下午,我都在寻找一棵树 我差点忘了的鸟鸣----木本的心声。 多年前,和叔父一起光着臂膀 坐在木楼的夏天里,发誓做一个好屠夫。 那时曾想,我将拥有良田千顷 牛羊一群,大木楼子,大水塘 还有夏天乘凉的一片树阴 在傍晚时,看蜻蜓打架,追逐。 也有自己的仇恨 在一个暴雨天,解决。然后沉默一生 在木楼里,用镰刀,割麻绳 以示了断。 五 这个夏天,我数着日子 像梯子一样。有时我在上 有时我在下,我只是一遍一遍地端正内心的方向。 时而和风穿过干净的水泥路,一个影子 被我移到安全的地方。 那里有晚归的暗,越来越喜欢的暗 他们如胶似漆,他们一样简单 我像好斗的山羊,经过时 可以和喝醉的蜜蜂决斗,就为做暗的另一半。 我就属于暗。属于中间带的暗 神经质,分裂状。大量的细胞 在每天的疲惫里死去。我救不了它们 我要看到自己在黑与白之间活下去。 六 今天起得很早。耳朵轰鸣。 我抽出枕头下的刀,心里没有想法 书桌上布满灯光的沉积 我扫一遍,忘一遍 我像极了一个空谈者,陋习多年。 在这个小镇,一间出租屋 我曾以为找到了自己的陋室 很多可以轻易搬动的器具 每天手搭凉棚地进出,忘掉好多人,好多事。 我写下的是一个很大的南方 只是我一直走丢自己。在一些晨昏里作茧自缚。 七 又是傍晚,风似乎用完了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黑黑的小颗粒 一点一点涌过来。 夏天不曾动乱,可我感觉 从它的体内分泌出好多让我忧患的因子 正一丝丝地消磨掉我 消磨掉我内心的迷信。流泪的样子。 时光之案里,没有被告,原告 没有陪审和法官。有时候 在一本书的结尾,我们幻想着另外一种结局 像这个夏天,我想到的永远不会结束。 2006-7-5定稿 假述的葵花开放纪念 一 我们从破损开始吧 喂养一些蚯蚓,食秋天的枯叶 像阳光一样在墙头午睡。数虫蛹的壳 我每次,要从很远的地方运来的雨水和泥土 等虫鸣把时间叠加一层,我们就幸福一次 选好一个没有风的夜晚,添加黑 添加自己的世俗。厚厚的灰尘 阴天不宜出去,人们用习性萎缩时节的毛孔 躲在疲倦里,翻弄旧事里一些杂色的毛发 葵花正在坡上。我在等我的鸽子回来 它们吃完了我的粟米 把脚印和谷壳一起留给我 二 有一天,有人告诉我 葵花的香被风劫走了。我贮备的情绪 在一场雨里,流离失所 朝着树叶滴水的方向,把思念目送 葵花。我渐渐消瘦的胚叶 肺腑里只剩下黑色的石头和抒情 多年来,我在乡村里,和土木架起来一起焚烧 葵花在火光外喃喃自语:不曾忘记 给予我们忌日,也放生浮想连连 包括农具,草药,季节里枯黄的面容 假使放弃葵花开放,就像当年我放弃夙敌 三 若以蚕丝比喻我对葵花的纪念 那么我到如今,都还未全然吐出 或是作茧自缚。可是,隐痛一直 不要让我忘记。在一些乡村里,我可以 没有朋友,细软,爱情 但我有山坡,布衣和一些放晴的日子 是的,去发现。美。是多好的小样 敲门的人告诉我 是我关住美太久,美已长出了胡须和指甲 葵花开放前,我决定放它出城 四 我突围,无所谓年轮,和久未修饰的碑记 厚颜厚意地在中国诗意的土地里 种一些不叫桑梓的植物,也不是菡萏 谷草开始丰收,在我的院子 只喂养散记和虫鸣。乌亮的夜不是黑夜 草黄的人也不是稻草人 那些色斑移过来的时候,我的飞鸟 已越过渔火和月色,把落日衔在嘴里 一定有那么一天,我喝下水杯里的液体 我已经不能确定是水 葵花该不会在此时枯萎,在河水退潮的岸上 我等着用它渴想远方 五 分享有你的日子。葵花,我像躺进竹箩的水 被细缝分支,那细缝就是没你的白夜 我已不能再回到的过去的疆土,把所有割据 也要把阳光留给你 再说收割的时候,我是那么地小心 我把编了一半的鸟笼,停下来 秋天正好迈过田埂 雨水少起来后 我们相依偎着,在秋分里 把叶片,一张一张地,收进粮仓 六 我实在不想,我们一起燃烧的日子 被烟烟囱拧直。田野广阔 风属于无拘无束的,像一些白白的影子飞过 抓获逃走的风的时候 一些狐狸在夜下,迈着小小的步子 我听到它们的牙齿撕咬着夜 我翻那本声谱,只读到你背太阳过山 后半段。已残缺不全 那些罪证最后不足以成立 失去自由,被城市隔离 再也听不到狐狸,或者猫头鹰。 只有车流、飞机划过夜空的声音 我渐渐把你忘记 七 假如,我在一夜枯萎,我告诉葵花 不再迷恋抚慰的词句 不再沉溺膏腴的月色 不再用言语蓄意打乱我对农事的热爱 倘若有谷物果腹,我们都做庸俗的人 做平凡的叶子由青到枯 做世上最卑微的金鱼,不被观赏,不要逃逸 把心事,和成长的恐慌,收藏在 一些痛而乐的年月 像我在路上说起往事,不声不息。 2006-6-15定稿 异乡之书六月九大雨 这些天,看到很多人说话 个个大梦未醒的样子。在六月温热的南方 我独自透析着生活里的白。素装,素食 养着病伤。整理诗集和恐慌 很小心地,拔时间的须,与记忆背对着背 被时间杀伤,一群假想。我扯开大片的黑 掩盖记忆,掩盖我身上的痕。比刀刻还痛的痕 霉雨笼罩着南方。在生活里填塞幸福的人 六月,有人被免罪,有人获得刃具 切开人潮,我疯一样地逃出去 我和我的睡眠,被烟垢沾染,被电脑辐射 在自己的偏执与焦躁里落网 化疗内心的疾痛。在一卷卜辞 或是玄远的佛语里,纠缠,沉迷 我的命途属于:谋生,营生,出亡他乡 午后,大雨持续。一天像一个情绪的简本 纪言,纪行。语言的剂量适度地放置。空空的杯子 倾倒不出雨水以外的情绪。那些混浊的水 滚过我内心的堤围,我再次干枯 为迷醉爬行的蚂蚁,保留一点点的暗记 乡音阵阵,繁华脱掉虚设。渺小,卑微,遥不可及 无数次平整黑夜里的冥想,我打工的兄弟 我们躺下时,在感叹号前吧,让我们把锯床,流水线 和这世上一溜美好的事物,在它之前击毁 而后带着问号,去编一本记传的他乡谱,拒绝哭泣 药片跳进水杯,我在黄昏决堤。我多次提及的黄昏 我是那么地虚拟。等着火热的汪洋 把我淹没。那些蝼蚁般生活的人们 在自己的叶片上,沿脉络前进 一群一群,涌在车站,工厂,下班的岸上 “他乡风枯瘦”我躺在床上的书里。老乡用烟灰 抵消着感冒的不适。翻起那些远去章节 我们都习惯地看着天黑下来 出租屋里,水龙头打开第一首夜曲 疲倦像每天要脱去的外套,软进水里 我想着在一夜里,可以过完一生的孤独 平安地说起海棠,漫谈琐碎。对生活的考证 我习惯敞开胸口的扣子。把六月泡在汗水里 合上阳光压过肩头尺寸,我可以灰,可以黄 折回现实,像六月,在夜色里借雨自喻,自嘲 墙上的日历,与我共享烟火的时候,它比我镇静 我喉咙里郁积的病痛,此时异常微细 意图不明。而明天,像即将坠下来的湛蓝 我希望有色彩,形状清晰 或轻或重的咳嗽,对幸福保持具象地描述 我想着一些很累的时日,回家,阅读,以种指甲花度日 我想着初夏,来日,夜幕降临 我没有咏叹和抒情,在一处偏远的人生荒地 没有慌乱,平庸,没有鼓惑 只有一个人的雨季。一个人的南方。 2006-6-11定稿 五月在词语里呼及其他组诗 第二天 那里住了很多人,满嘴说阳光的人 我载悲欢而过的时候 好多的树叶,虫鸣,尘埃 围坐在马车前 拆解了我的记忆,人们抬着阳光走远 关于南方的阅读 一些旧事随河水东去 那些黄昏,我坐在岸上想 等第二天从彼岸过来 一定记得,湮灭尘事,还纯净于你 少年 从镇上回来,我想起那些灯火 多年前,穿解放鞋,进出大半个少年时光 那时,父亲用手捏灭旱烟一样 捏灭了一个个黄昏 我坐在楼梯口,看燕子呢喃,喂食 最后,选择出去 母亲轻轻地打开木门 我走在土路上,哭起来 我离开了,迈开悲哀而坚强的脚步 在未知的路上,追逐幸福的投影 2006-5-14 哀歌 那一年,离开京都的路上,草绿的箭 刺穿你的衣袍 与消失的韵律,倒在残阳昏风里 直到某天傍晚,我读到揭竿而起 天下大乱。你火烧诗章 三天三夜,在逃奔的喉咙里,吐血,苍老 我怀念秋天,怀念那些饮酒作辞的风声 关于公元,我种在镜子 种在后半生的歌谱里 一并把你,桃花一样的骨头埋葬 我的单行道 多年来,我闻着墨香 治疗那些深深浅浅的病痛 记忆加深秋天的颜色,海岸线渐渐枯萎 我决定把孤独平铺 把泪水废止。在端起一杯酒之前 夜色的瓷瓶 装下这行诗的药引 是风遗传了我忧伤的自由 这个上午的光线 把安静扰乱 我独行,在灵感的出口醒来 孤儿 初夏,把雨水撤回季节 你缩写饥寒浸透的漂泊之苦 怀抱一只世俗的陶罐 出行。故园的菜花开了,江北正潮湿 五月里,有人说幸福就等于偏见 你久久地静默 把炎凉,仓皇,藏进夜色 飞翔 春天 让你的快乐老得很快 一到黄昏。下雨 你躲进空房间 练一门类似行走的功夫 练到形销骨立,微风伏窗而眠 你说雨,是弦乐器 是你内心的写意 物质的生活 让人失聪。孤独 像飞进窗口的蜻蜓 轻而又轻。你爱上那些时间里的自己 爱上那种姿势 从前的光阴,仿若虚象 直到某一天,读到那幅画 你默语:天鹅之舞 你已醉倒 那种极致的姿势 到如今 也没有说出表达的两个字 2006-5-15 在词语里呼吸(组诗) 书卷气 斋。生前的墓穴 秋风临窗繁殖出一屋的诗句 瘦硬的独立,苦吟的躺下来 淋满一身春色秋水,无比落寞 功名酿就一生的内伤 在夜雨种愁的悲苦里 点燃一纸薄命 秋雨掰开了残夜 已入骨髓的儒病:豪放,婉约 在一瓣宣纸里起伏 写沉了风月,写死了山水 聊斋 残缺的月,刺死了你 在故事,迂腐的一生 羽化为竖写的文字 躺在青灯,寒窗,带血的稿纸里 一个叫狐仙的女子 提夜色而临 “之乎者也”默不出声 待天明。露水沾湿未醒的梦寐 窗棂被晨光镂空。山坡,细瘦的风 听。鸦声鼎沸 2006-5-21 流浪 就是去一个地方,建一所房子 蝴蝶的翅膀做我的瓦片 削低门槛,每个夜晚,让月光进来 窗朝南开 星星偎着天边的河床 我要从那里经过的时候,唱着世上动人的情歌 头发像草一样飞起来 回首,看见白云,流水,姑娘的脸 一起走过黄昏 听风像河一样流过 黑夜,一点点来临 2006-5-22 喝酒与唱歌 牙齿上的云彩 那是念经而生的锈 随年龄增长,生活常常五音不全 把无奈嚼得喀嚓响,把幸福囵吞 一说沙哑的声音吟诗好听 数亮着的灯,数灯下的人影 喝三杯酒,像喝下三朵云 闭嘴,把痛快的姿势颠倒五次 找很多借口,说无聊是种病 一但得了就是晚期 某些夜晚,选择两种方式 在喉咙里度过,敲碎哀伤 秋天 我们像一些麦壳,已经脱掉记忆 轻松地对着水分说:那是你的小情人 偷走你的伤,留下蜜糖 滋润你和蜜蜂的秋分 其实可疑的,在那些风黄草枯的日子没出现 直到天亮的时候,打开盒子 路上遇见些尘事像烟一样散了 我们收割一些旧的话题 仿佛蓄念已久,对着金色翅膀做飞翔的梦 思念最后剩下一小块 在干净的果盘里,被我们分食 2006-5-25 雨 应该是无意 读错那个褐色的音 一直想分辨它颜色的不是我 搬弄些坛罐,坐在滴答不止的屋檐下 诗意凌乱的黄昏,诗人 散步出去了,去向不明 你要为自己澄清起来,无辜地想些彩虹 以及美好的事情 好久了,不再对着天空说话 会忘了很多时候,我们其实离云朵很近 那些湿淋淋的日子 我们像极了一些植物,以雨为生 2006-5-26 葡萄酒 我决定以平民的身份 做一个成色很好的梦 看着世俗抽走 欲望里属于高贵的那部分 在一堆烟具旁,我的眼睛冷却下来 一个暗红色的化名,躺在玻璃的棺材里 带走美人和鲜艳的年华 我就是在等待那一刻 你撑破贵胄的肚子,和我一起去流落四方 把残留的空气,香味和眼神倒出来 我一定会,做一只上好木桶 啤酒 “淹没我吧” 你最懂我的唇语 你是吃麦粉长大的小马驹 我的初恋失恋全是你培养的勇气 我的痛苦快乐也是你贴身保卫 今夜,我们去磨针吧 今夜,把说不醉不归的人枪毙 今夜,我把自己卷成筒形 今夜,我要把你和夜色 灌在我的诗歌里 二锅头 多年前,我在一张木桌子上唱歌 麻辣的调子撒落一地。 天刚刚黑 月亮挂在木楼的耳朵上 村子里正放映一个彩色故事片 敌我双方,枪声很紧 去时,还在唱歌 后来是母亲背着我回来 在路上,模糊地听到 “你买的那是不是兑了水?” 父亲嘿嘿笑着:很有名的 2006-5-27 异乡之书五月四晴 一个人说把自己丢了,在广州 拥塞的街市里,寻找春天残留的迹象 从一棵榕树下开始,进入立夏,五月的阳光冲刷 不可抗拒的悲哀蜂拥而来,跳进黄昏的珠江 在一封信札,我记下这些,而一再幻觉不已 广告牌,黄色的斑马线,寓意距离最初的形态 孤独的原始雏形。文明被人潮支解 建设的人应被这个城市铭记。首先要感谢他们 像他们的方言,一株盆栽之物 我曾因此,一度改易我的审美 雨水从城市的脸颊潸然而下,用它特有的荒凉 簇拥着我的梦想和脚步,溶解于汗与泪 我差点就止息,在生活的台阶下,降低朗诵爱的声调 我躲在一块小小的月光里 读到江南,残月,穷而后工,读到自己泪流满面 我的行期,在桃花开后就不再更改,随心情而行 再转过一个街道,看见那些古老的遗迹 睡在玻璃里。八百年后我终于到来,在五月里 我把诗行写在竹简或发黄的纸上,以获得沟通的契机 一动笔,我就想起,他们是否会为我的字体和笔迹失笑,猜疑 流浪的鞋底裂口,五月隔绝忧伤,乡音愈加瘦薄 躺在大楼阶梯上的异乡人 “广州湾”已烧及你生活的嘴巴 再有一步,盛开的木棉花,在太阳下就化了 我正坐车,过海珠大桥,带着青果进入城市的肉体 挤在公交车里,把心情和言辞放平,保持一样的高度 在现实的歇后语里,我只能读出后半句 它隐喻满足和贫穷的自由 有时为把它放在生活,还是内心而摇摆不定 像一支烟燃完,我以为可以忘却从前 混淆坚强与武装的人,在人行天桥散落尊贵的寂寞 写下这时代的繁华和混乱,写下自我 写下内心的恐慌,铅灰色的。直到诗歌倒下 麦粒被盗走。我们约好在海珠站 踏风离开,回到玉米成熟的五月,以农为歌 阳光碎在人们的裙袂上,也碎在我的方言里 我的乡村!我从城市大道走过的时候,我想起你 是你让我坚强,甚至热血沸腾 内心的潮水比五月的珠江还要汹涌 可我的流浪诗情,沉睡在远方的光明之路 南方。季节和风站在楼顶的时候 有人在你的阵地中弹。没人流泪。眼泪做了一枚棋子 和我坐车离开了,走在命运的棋谱里 一生钟爱的女子在书里等我 等我从南方回来,带回木棉,竹简,和幸福的句点 我们小心地把一些日子忘记,把伤痕和病痛包裹 期待新的重生。像五月四日,从昨天的旧里把新点燃 今天和明天,浩浩荡荡的新 “运动爆发于历史刷新的前一夜”在南方 奔波的人们,让我们带着希望从异乡的喧嚣开始吧,为生活起义! 唯美是一种病组诗 梦里桃花 在湖堤,细微烟波,空眼伊人 那年月久远,声调伴古琴 关于三月,关于桃事、旧事。花香侵袭 凄迷,雅韵,要不惊江湖与蓓蕾 梦中画谱,萍水之意,终究难逃遁 相遇的人 不要因为酒量而停杯 桃花开,新离别,若问三月 一阙闲曲,可否等来佳人如燕 终试泪,唱新曲,梦里桃花,伤尽尘心 2006-2-11 触及目光与看不到的亮 我们一定要重逢。像那场电影里 夜雨,初秋,被多次想起 变换的场景,夜在雨水里滴答 光亮从夜的表面溢出 我们流落水边,从你用手捂住的目光里 看走了无数个早晨 光亮此时还在晨的底部 我内心的城阙,被水流赶远 被另一颗心占据着 倒数无悔吧,八方的风 已放大亮的范围 我们只需要一个火器 打燃的时候 希望能看到亮,也看到自己 2006-4-5 唯美是一种病 我问了好多去广州的路 回来的人 都对木棉开放的消息缄口不语 让我感觉自己 把梦的衣袍已经遗忘 在从前的寝宫 我把喂养多年的鹧鸪放飞的那个黄昏 我也放飞了我的假想 公元2006年 我走在去海边的路上 一遍一遍,把你掬起,而又放下 你那像桃花一样的身子骨 我深黑的病因,唯有你 一岁一度的诊治 我才得以在春暖花开里 背怀念而行 2006-4-30 第二天 那里住了很多人,满嘴说阳光的人 我们载悲欢而过的时候 看到人们抬着阳光走远 好多的树叶,虫鸣,尘埃 围坐在我的马车前 拆解了我的记忆 相继在五月的风沙里 生长,倒下,破土为生 我坐失的岸,靠泊江东的浮船 等待第二天从彼岸过来 一定记得,湮灭行迹,还纯净于你 寻找表达我的笔组诗 我们谈论到风月与江湖 在秋水岸边,我们的目光站成一排 以最临近的距离,久违地沉默在一起 风,沿河拐走那些柔软的事物 那个要留着胡须 去骑马的人,他用梦的背部 置放整个草原,扬蹄或是匿迹来路 一节残秋,一段旧事,为你而铺叙 这些年,像是一场 从无到无的零度谈论,无关风月 相忘于江湖 2006-3-26 我能看见的影子盛在陶罐里 我需要一个盛放河流的陶罐 边缘刻上古朴的蝴蝶纹 里面是如水的光阴,我能听到 蝴蝶飞舞,光线下落的响声 我把这声音掰成三份,一份给影子,一份给自己 还有一份留给苦命的稻草人 因为它失去言语,在雨水的背后 为我守侯散落河岸的土地 那是产生我,产生陶罐与乡音的土地 当水流高过我心房,我所能看见的 影子在陶罐里。我被河流淹没 稻草人为我守着村庄的咒语:立春过后 水是长大的凶器 2006-3-27 寻找表达我的笔 某段时日,我被迷途在一个荒原 内心虚构的草泽里,云朵在天边走路 我开始怀疑身体的某一部分 正慢慢远离,或被剥蚀,不再相属于 遇见的人们,都选择带上一件道具 奔赴三月,奔赴春上的诗意。我也在其中 手掬月光,与可以断掉流水的刀 甚至更汹涌地在夜里放逐 配色一些蓝,白,灰的词语 以夜色镇痛,风反切向光亮的底层 一直在路上,若能找到我,表达想象的笔 我想我可以安放,内心的草粒 及嗒嗒的马蹄声 在我应有的,年轮的真实里 2006-3-30 忽然想到青春 我听到是笑声。在一个词语与下午风向 接轨的时候,好多细节在笑的背后退场 像沙石隐进河流,草叶放弃阳光 那一夜,我失守影子。草帽被风带走 更多满载青春的人,在隔岸观火地 说着,笑着,打碎花缸 我曾在那里。穿纯色衬衫,从阳光跑进雨水 在一棵樟树里围追青春 以一串串聊以抚痛的句子 讲述悲剧脱离人物的苍白 已不再年青的,背着一筐时光老去 青春,这是一个多么生动的词啊 与曾停留飞鸟的地方 在闲谈余生里,忽然提起 2006-3-31 灯光暗下来 那些影子发出的笑声,被一群拾荒者 掠走。就在原地,看着他们,纳积夜色 及一些满是窟窿的内力 与迎风而来的,木棉开放的消息擦肩 谁在遥远里,用石头刻下罗纹,符号 真理的香味。三月的纸鹞,飞上夕照的影子 度过青春的人,和影子一起把线转脱手 沿路返回,春水湮灭,风从布帆上下垂 草的牙齿,时光的窗棂,都要拆除 写诗的人,像一粒水分子,寻找大海或是归于尘土 夜的弧度里,柔软的风可以立起来 把端走的河流,放进空如大海的内心 被抛荒的,渐渐溢满剔透的青光 看指上云舞,三千里繁华如逝水 淹没登上版图的口语,用左手写调,或是梦游 右手弹古音与流水,在影子与影子之间 灯光,劈开我暗下来的背影,给无数 忧伤的命题定义,包括行囊里装下一朵菊花的秘密 在灯光里打开,水流从背后过去,可以看的见 根芽,和游唱的颗粒,撒满月色极西的地 2006-3-26 四月是一个动词组诗 异乡 有些话,我好想说 用月色医治思念,我们不及乡愁辽阔 好多柔软的光芒溺在夜幕 星子是它的雀斑 月亮是最大的一颗 在四月的夜里枯坐,冥想从笔札漫过来 紧贴着眼眶,袖口 我这个捉风的异乡人 我指的那条路,漂泊的路,拥挤的路 把今夜的我们落远,安静地 怀着桑梓入眠 四月是一个动词 等了我好久。把你的影子停下来 放在心口,你会找到出路 和从前的阳光一起,把我忘记 书翻到第一页就见江北 你不认识的他们 左手,玉器,挑灯的人 走在熄灭的语言里 四月的雨,落在我的方言里 你没有平仄 风骨像消失的入声 与言辞下地 我送四月上路,我用动词防身 速写暮春     当我找回离散已久的蝉鸣 一个四月打开 我在千里外。春天是始作者 披水的草鞋在田埂睡醒 我在的手札里农忙,从清明到谷雨 阳雀的翅膀盛放我思念的背囊 火镰歇了下来,黑黑的脸膛 从懂事就没出过远门 一具厚厚的木梯,农事上去下来。背篓的肩膀上 背着一个宿命的孩子,用土钵盛酒 依着锄刀的影子,速写暮春    离开夜的黑 每一次,夜在心头涨高一寸 我就离光明更近一些 黑把那些不知名的器物覆盖着 包括我的沉默,悄悄地挺进黑的边界 为能带走一些含盐的水分 我从最近的出口潜伏过去 已放弃使用马匹,口袋,青铜的灯具 我怕离去的一瞬 都惊扰到尘世的曦光 尽最大的力量,挥语言的长刀冲过去 片刻,许久,或是更长 是窗口的蔓生植物 把我从睡眠的谷底救上来 在清晨的岸上,我扶起这残缺的诗行 四月我走在夜的深处组诗 题:夜有很多岔道,有的直达梦乡 有的通往内心的黑洞之路 一 离开春天以后。我像一个虚词 与被春逐散的词句们危坐。并肩而行 在四月的晨昏之上 我路过的乡镇,油菜花盛装出席 贯注于一场春事 我靠泊在芳香的风里,等待奏弦乐的女子 从青石巷里走来 桃花正灿烂地落座于春的尾骨 我所比喻的湖泊,正灿烂地死去 水色焕然。夜已走远 二 在春天失语的,该在春天判决 用飞翔的光芒射杀 我、影子、尘埃,藏身的下午 一个都不放过。或等阳光攻陷 我们溃逃在水粉的风景画里 用色彩交锋,拥有最多水分的胜利 我干渴,用皴法起笔,挥毫于我崇敬的宣纸 虚与实,动与静里 空白,是我见到的最大的丰富 我清空内心的繁杂。把它盛放 三 清明的晴。让所有人忘掉那场雪 阳光醒来,我们才相识。在语言的宴席上 几千年来忧伤的民间 随我的竹简失散,只剩落英缤纷的暮春 那时,我从泥泞的杏花村打马而过 去长安的人,在客栈的床榻上醉去 昨夜的风呤,前朝的往事 以及者也之乎,钻进胡须和长袍 我来了。万方苦难的天下 被你吟哦,我是你采撷沉香之木的后人 四 我从江浙,再到岭南。自我的流放 忧伤画出好看的抛物线 始终怀念玉米 怀念那一端的春山鸟鸣 那是一场下在杭州的雨 我的行囊和棉皮鞋,装不下古音里的江南 水是水,我是游子 用饰词,描摹湿淋淋的异乡之伤 若雨水让我忘记归期 请允许我减轻体内的重,去梦里下种,飞翔 五 做一匹流落四方的江湖跑马 做一个放排河流,风载命运的水手 做一个痛而哭,悲而啸的游士 做一个幸福的人 我在四月的深处,把这些字段一一埋葬 流荡的夜云,滴下沉吟的悲歌 是今夜想象的鳍 把我无边地围困起来 我能记住什么地方?夜来时,我不全是自己 这之前,栖身的房间 像我挟梦而飞的一具空壳 六 那是一种叫茶花的香烟,我迷恋在烟丝里 吞掉浓郁的夜色,剔除黑暗的声音 四月,让我无比地安静起来 我的民间,匍匐在草写的光阴里 发现自我和遥不可及橙黄紫绿 晚霞坐满天空。黑夜来到后,青铜色的器具 装下整个我。正被挖掘的 抬运出去的,路过手札。我全然不知 我没有田野,森林,白云 也没有祝词,歌哭,和熄灭的灯具 七 我行走,背着诗歌夜行 四月二十七日,我在一本书里流浪 稻草人赢得所有的月光 我抱着火罐,诗歌火罐 一粒一粒,用最决裂方式 熨拔自己的痛并快乐 “出发了,飘扬的风” 我们这样地上路 听候四月的蛙鸣,淹及夜的眼帘 南方的树木,雨水,我的诗行 请为我新鲜地发芽 2006-4-28定稿 我和我失却的夜组诗 我和我失却的夜(组诗) 失却的夜 光焰压上纸烟的末梢 灰烬化为夜的汁液,可把握的视线里 是一群逃奔的烟雾 将我围剿。我无数次地真实不起来 在夜色里,想象成疾 黑夜横七竖八地从窗口进来 放风的人,手握光亮的锯末和齿印 我怅然的笔触,风占据首位。其次 是椅子,手印和突围的刀具 目睹我一步步跌进。在失却的夜 暗香 培植一株孤芳的兰花,把夜的泪珠 挂在花瓣。我用想象的力量做到 无能而为的是暗香的浮力 托起整块夜晚 观赏的人都唯心地把想象忽略 一千次,一万次地 表面的虚造,有时像杂草 长满多年歉收的桑田 看水草把风缠在腰间 听夜色临水而啼,我能跟谁提起这些 被现实笼罩的人么?此时 暗香正从夜的河岸。淌流出去 2006-4-10 在夜里出没的言辞 不需要光亮。我就能看见它们光着的身子 沿睡眠的边缘钻进夜里 我把梦清洗过后,翻晒在月光下 像蚯蚓一样勤劳 它挖泥土,我挖春天,刨夜色 轻手轻脚地 连天的阴雨过后,我竖起耳朵 听它们和月光的脚步声 为了看昙花一现 言辞也会在子时 跑出来。有些被我抓住 有些是玩到迷路 请不要问我 夜才是诱惑言辞的凶手 我是等候多时 黎明 我没有准备好,夜就张大了口子 把黎明放了出去 我听到花蕾撑破晨光的声音 天空是那么得瓦蓝 搬动云彩的人都是面无表情的 惟有安装雷声的人,在第三条路上奔走 我不想说出那些朴素的名字 当夜塌陷的时候 我就合眼闭嘴 从可以触及思绪地方,看黎明远去 2006-4-12 春天生活录组诗二 -1- 春天,我坐进夜里 听着窗外淅沥的小雨 怎样可以?把出租房旁的修建声响 移出上夜班的你的睡眠 我们无力拥有太多的欢乐 但你会在有风的阳台,听我在一首诗里 说着:这个南方都在修建,包括我们 包括我们的幸福和未来 你笑起来。很美地笑 城市头上的夕阳,正无声地 落下去 -2- 公园里有座小小的山 和一些被改变了形状的树。两个人 一个下午,坐了很久 时间,像那些花儿开放,凋谢 人们坐在草皮上 我们沉默地看着远处的云和玩乐的孩子们 此时的心情像那排绿色的花木 被修剪的整整齐齐 起风了,几棵椰树摇摆着 如果它们属于现在时 我们一定属于将来 -3- 打开好久未用的收音机 一阵模糊的粤方言 正说着一个遥远的地方 刚来时,常听着收音入睡 和一些陌生的声音相遇 异乡,在我渐渐学会做梦的夜里 摸着那些声音把自己丢了 在这条路上,我们把彼此遗忘 而又相互寻找 -4- 隔壁的小妹要辞工了,回老家 她说:想回去看看 我们笑着说开别的话题 那些日子,就像在昨天 她给我们煮夜宵,煮方便面加火腿肠 从超市买回一种麻辣豆 就像她可爱的眼睛,讨人喜欢 真的想说声,一路走好 可我的声音像尘埃落地一样轻细 转过身,楼下的阳光 温暖而又悲伤 -5- 跟老乡说起,这个五一的假期 “去海边吧”小二说 啤酒的泡沫正像海潮一样 淹没了他的嘴巴 说起大海,还真有些激动和感伤 那个愿望就像潮汐在我们心里汹涌着 很多时候因为两手空空 怕惊扰到那片蓝,而让自己一直寂静地 拧着生活里空洞的灰 如果说能从天空看见那片蓝,或是代替 那么我们天天都在 面向大海,喝酒,唱歌 把生活起航 -6- 不加班的晚上 我在出租屋的窗台前抽烟 把烟灰在窗台上一字排开来 我用目光描摹这些静物 暗的一面,亮的点,都立体在眼睛里 可以不包括自己。只要拥有一份澄明 像烟圈一样飘起来,烧掉又何妨 尘土可以飞扬,也是散居大地的 最后,我看到风从窗口进来 把烟灰和我的思绪卷走 还有这个不加班的夜晚 -7- 从深圳过来几个老乡 当他们把展转南方多年的行囊 卸在我出租屋的时候,我好像看到自己 无从的悲哀,在沙哑的喉音里 潜伏已久 说起这些年辛酸的南下故事 我会渐渐不认识自己。那些主角们 曾是无比的雄心 像燕子沉溺在春天的飞翔里 可现在呢,我们的春天 当然,我也可以像从前一样 把流浪说得那么虚幻 把茫然说成一种方向 -8- 不加班的晚上,我和老乡 也出去瞎逛。七点钟 从车流和人群走过 灯火光亮,踩着异乡的人影 把自己交织在街市里 用方言给那熙攘的景象上色 我们属于伟大的建设者 唱革命歌的年代走远了 不然,我们真的可以 把歌声唱得比春天还嘹亮 -9- 如果要说零食,我的零食 就是香烟和啤酒 我把这个春天灌醉的时候 啤酒把春天里的我灌醉 很多次地,看着滑过夜空的飞机 还没有我的酒嗝来得响亮 也许我的烟圈,就足以 把它给套下来 这个春天,一个夜晚比一个夜晚命短 酒意,让我驾上想象 或是对春天呐喊 -10- 我一直想象一种安静的生活 每天自然的醒来 像盐粒进入水 影子依偎阳光那么自然 如果这个城市可以让我选择一种 表达的方式,我选择遗忘 彼此萍水相逢,两手空空地 谁也不要记得谁 忘掉是最好的方式 把自己也忘掉 把这个春天的茫然、阴影、细节 统统忘掉 2006-3-25-----2006-4-7 我们在三月收藏光 一 我要准备好多的,透明的容器 及箩筐,扁担和我脚步的厚薄 在三月,装下那些开了满地的阳光 直到南方的小雨,打湿我的白跑鞋 你要和迎春花,在路上等我 可以把你的笑颜也给我,我左边的箩筐正轻着呢 让那块幸福的倒影,坐上我的肩膀 二 此时,风像一个括弧把你我抱住 你在帮我拭下汗水时,别大声了 惊扰到铲上粘着的,许多小阳光的屑 你要轻点,把它们捉下来,放进口袋 别总担心它们会跳出来 那些洁净的身子,是风洗出来的 宛如你的一瓣唇印,又轻,又醇 三 进入四月前,在第一个星期天里 我们做一对安静的树叶,脉络清晰 把鸟鸣忘记,或是去长满青草的山坡 把它们种下。之前,我们商量一下 是不是给它们取个别名 放在来年的三月里,不叫阳光 2006-4-1 春天生活录一 -1- 在一个下午,和志强他们 两次路过 那棵泡桐树 那是棵南方常见的树木 我们是一群南方常见的人 过马路,去一家东北菜馆 去一次,来一次 在中间的那段时间里 我和泡桐,把对方忘记 它像坚守的战士 我们是流动的游击 在擦肩的那阵风里 两个纬度,两种方言 -2- 像等桃花汛一样 等来一个叫休息的容器 把自己放进里面,沉淀 时间就像那容器里的空气,太少了 老乡们把它挥霍 在这城市的大街小巷 我把它挥霍,在梦乡的大街小巷 都是挥霍 我比他们更临近终点 -3- 那个水果摊,每天下班时 都是摊贩老兄在削菠萝或是甘蔗 纯熟的刀法 常被我想象成武艺高强的江湖 我属于看客。很少去买 有时甚至分不清苹果与梨子的味道 区别在哪里?我只能 从它们的形状说起 每次,摊前站满了下班的打工妹 我跟志强他们,都从容走过 吹着口哨 -4- 这两天,气温又有些下降 我在一首诗歌里写到 “生活的尘杂,让我们失去感动 除了体温” 看电视,看报纸,看了就忘 毛衣在哪个角落 非常清楚 有几个半夜,窗户被风吹的啪啪地响 两点钟,或是三点 我想着一些遥远的事物睡去 本想给它们都写封信 刚开头,就写不下去 落笔在2006年的春天 -5- 我想未来一定很遥远 和表弟,还有几个老乡 爬上出租屋的楼顶喝酒的时候 我在上面,未来可能就在下面 可我不能跳下去 看着楼下来往的人们 还有些牵手走着的情侣 当我把酒意掺合的歌声甩下去 希望不要砸到他们 天色渐渐暗下来 春天的夜 显得异常安详,暧昧 -6- 今夜,锋子又过来和我搭睡 与他合租的那个老乡带了女朋友回来 他失去睡觉的地盘 月光从装了防盗网窗户进来 我们躺着,似乎能听到隔壁的声响 说起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关于生存,贫穷和一瓶矿泉水的关系 我想我们都是幸福的 抽烟,看盗版大片,说故乡的小河 然后兵分几路 进入梦乡 -7- 吃过晚饭后,去散步 路过厂房后的农田 忽然说起春分,故乡。进入二月后 村子应正忙着上山下田 我是从春风的背后经过 想起母亲的叮咛 此时,在木屋里,父亲敲醒了锄头 村庄瘦瘠的身子 在一场场雨水里渐渐丰盈 我记得有一年春天,和姐姐上山砍柴 山茶花正开放 -8- 和一个网友说起,找份好工作 真难。都出来这么多年了 颓废感随酒量增长 不长进的,是我的江湖 和快要长锈的生活剑术 他也在南方,他也在打工 诗意是偶尔长出我们心坎的绿 更多的是荒僻 而又冰凉的月光 这城市的路怎么就那么宽呢 唯一长翅膀的,是我们的想象 只是在网吧,不在生活现场 下线后,我们还得赶车,回家冲凉 -9- 雨停了,太阳终于露面 和几个老乡在厂房前的草皮上抽烟 躺在阳光的上面 把自己平铺,像这几天窝了许多皱折 还有些走味的潮润 该晒一晒了,我的兄弟 -10- 我跟他们说,抒情是我 给自己的一个豪华房间 住惯了可以算平方的小屋 一次云涌,一次潮汐,是多么可贵的 住在白房子里的人们不知道 粘泥的鞋子是可以放在外面的 这个春天,我就多次这样做 因为厂房后有许多田地 那里种满了香蕉和甘蔗 我喜欢去那里 2006-3-23 风景我一路遗落的辞令组诗 风景,我一路遗落的辞令 当我还能在一片匆忙的响声里坐下来 我知道,那些记忆,亲密无间的相偎着 在不远处,和着风声,守着我思念的碎片 紧抱遗落的风景,目光如炽,温暖多年 从我的空白开始,潦草,无忧,出去生活 到放逐,到多愁,到失意天涯 我们从不曾放弃彼此,像一张宣纸 我在正面挥霍,它在反面。感叹流年 都说光阴似箭。呼啸而过的声响,把记忆 堆垒成我荒僻的瓦砾,看风来,雨来 目睹散体的骨头在一次次怅惘里归去 羽化后与花儿相识。风景?我们始终擦肩 或是遗落,忘在秋水边,汹涌而云乱 等潮湿的旧时光,渐渐干涩,我已老去 去西的路,打开在内心的草原 过往的风哟,请记诵我一路的辞令 把我遗忘吧。我击水而生的情愫,草绿的月光 我始终无法靠近的春暖花开 那么多的人把你放养,失却,为生而歌 我始终守着内心的风景 光一样的高度,把你,遗落 2006-3-11 春天,在半句对白里叙谈 天渐渐暖和。一个半句对白,梦的另一端 忽然说起茂密森林。她梦见三月,在溪边看沉鱼 无法阻挡的潮水,涌满半夜的房间 白花花的光阴,穿过墙壁,身体,离她远去 把自己刻进凹凸不平的夜。像丝绸一样的夜 较量,相互仿制,吐呓语:现在应该是春天了 她静不下来“那人梦去了三月”苍老的 会消逝无声吗?喃喃自语的时候,她是否清醒 手握,或是握手,联袂出演的日头,月光 一些无法破解的常数,序数,由春天根部长起 从黑暗到明亮,春天视力下降,模糊羽的身影 燕子回来,叼起命运的守宫砂,蝉壳,透明的未知物 一起消失。孵化那半句对白,对春天保持缄默 逃避那些博大的光线,好心情沿逆水而放 是的,我可以这样确定:现在已经是春天了 我们是否可以,这样地放弃 2006-3-10 在三月前止步 把灯关上。想了很久,这样的来 要这样的去。生活要是落水有声 也许不会像三月的夜 从彼岸,漫过我虚掩的门 很多时候,把自己关在门外,听风声 在一片繁芜的阴影里,和一些陌生的人长谈 用尽动词,去描画不属于自己的春色 一步一步走远。还要方寸不乱 习惯自己空想。一些尘埃似水一样流动 以求在彼岸见到那个人,不如点燃自己的油灯 让她看见你,在寂寞里,和死亡一起亮着 看清骨头上的字,那里记录,活着和爱 以及生活的异文。黑色的马和黑色的鸟 都有存在的意义,我们厌倦这个世界的时候 那些黑色像礁石一样硬,或是空泛 我们在中心,也其实是游离 就要到达三月,请把那繁杂的窟窿填上月光 掩埋过去,成型或不成型的记忆颗粒 想象那里会长出鲜花,美丽的一瓣一瓣 偎着清风,和我的诗句一起长眠 2006-3-8 大海我们绕远春天七章散记 一 三月,虚张声势地来,看细水入画 把琴声放置好了,在黑夜合眼之处 撞见春雷,卸装云烟,带走我多情胸腔 酬唱春风的路,迢迢而来 沿途说忧伤,说慌乱,说微波烟尘 桃花如面 捂住春天的缺口。大海 透明而芳香的诗意,落向空处,我无力回应 站成礁石,听涛,吟风 吐纳尘事凡音,述我无悔 青春 二 从触礁到抛荒想象,侧击记忆的键盘 我要完结我春天的动作,下种和生长 无初始之谦辞 放任自由和想象,直译鲜活 我贫穷的指纹,沿乡村,城市,疼痛的眼眶 把往事一遍遍抚慰。唱流浪的歌 我要与传教者,牧羊人同眠 星辰,净土,黑夜把它们高举过头颅 抬进我的墓道,杂乱的脚步 频频击中我梦的窗棂 守夜人,被铺天光焰覆盖着 谁在夜的浓度里醒来,只有大海 给我无崖,给我天籁。形状各异的海风 营养想象。靠近或迎接 另一种霞光 三 寒流沿铁轨南下。种植幸福的人 在清贫的墙壁,写满行程,及花苞开放的时期 唯一表述在指尖游走 生活的尘杂,让我们失去感动。除了体温 这个春天的质地,像电影一样花样起来 转身,再潜伏细节,能懂就去回味 来自海上的风 洗劫完内心的沉闷,漫谈开始 进入春天的底部 能迷失就迷失吧,哪些容颜依旧 哪些睡眠安稳,抵达春天的 都要重铺走向 四 跟你说起水,大海 你可能不认识,她以前的样子 那是个在桃花岸悄然离去的女子 今天在生活的入口 奔忙,渗透 小心亲吻。每天弹拨情感的经纬,一缕青丝 三丈愁绪。她忘记了哭 那是天称座的人,放弃鱼骨一样放弃着自己 我们从秋天相识 当我的脚步渐渐漫长 大海,你从身后拥住我 我的内心并不比走远的人孤独 一个人,静了太久 会忘了响声不是进入耳朵 而是内心 五 很多次地想起,那些遥远的人和事 我知道,就在那里 像海水,岛屿,和一群高大的椰子树 在夕阳的斜睨里,无限风光 也无限孤独 开在春天隔壁的那些花儿 我目睹往事空廓地黑下来的时候,那像我 在每个夜晚,打开抽屉 一抽屉的黑被我打开 才明白最失措的,是我和我的光阴 等在一个有心的春天里 要拥有像大海一样的 空白和实在 六 如果我饮泣天水,散发欢乐,或失语春天 我把从伊人处,采来娇养的玫瑰 培植成有毒的风。谁敢临风独白 化为青烟 漫谈,解构心灵的城阙 以胜利者的口吻 述说时日慌乱:风运而来的春事 此时,大海奔涌,风月安在 静默有时比出动更能挫伤心事 能静的,就逃不了这个春天 这样吧,我们去潮湿彼岸 淘沙,栽花,不分彼此 七 我们到达那里,春天的肩膀上 并肩坐下来。大海,请握住我的手 别泄露了夜的荒凉 一个人的异乡,再多的灯火 都把黑化为了另一层孤寂 灿烂的油菜花,铺满了去春天的路 像迷宫一样的春天。我们绕远它吧 大海,只有你才能给我回应 容下我的突围。我的眺望 在我的身后,蜕满思念的皮 手稿和灯盏挟持了我的寂寞 我要为它们醒来 升起我飘扬的诗章 我的心跳,和我的无际想象 2006-3-01----2006-3-17(定稿) 突围我是对春天执不悟 沿着昨天的路回来。全身语病的春天,在等着我 调试我涉风的步子,在时光的面具前,瓦解,堆砌 谁不渴望的自由,这尘世里的白。镇静下来 一块象牙的洁白,物化我的思想。尘土飞扬,驾一匹纸马的人 随光远去,留下一瓶水仙的笑,写明:勿扰 我卧江南之水,失窃银器,冰刀,膏腴的月色 夜色里,怯生生地带血液和珍宝突围。收割谷物的人 和我一起逃奔。革履,风烟,装满布袋的草色 连襟而生。盛满颗粒,香料的盘子,瞬时失去物力 “把青光踩碎,把青光踩碎”上路的星斗大声言说 春天空无一物,叹息的骨子,空洞的国度。拾取星火 燃烧的不止是渺小,地图,一把生锈的刀子。趋向迷惘 梦境,虚设的日复一日。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五个我 更加临近失明的黑洞中心,我相信是失明。光栅围住记忆 我掩埋或是种下那些朴素的苗子。春天,谁不渴望飞翔 正朝我走来的,时光给我留下爆发的火山,瓷器的清脆 拥有华丽道具的人们,请给我让道。散布谣言的,该在春天 和美学一起消失,忧郁而死。回光返照,舔食一地沙哑歌唱 风无边,我亦无边,在道术的花园,开满诡异之花,无毒 也繁华,也凋零。为听它漫谈的人,请跟我走吧 在一篇残稿的入口,我们要干净洗手。放慢脚步,把浮躁合叶 外围的蚂蚁,拖着水土和光辉的名声,用一片云雾压住真谛 沉溺月光。要先破解枯朽的金黄,解救沧海,回归自然 我所有的清瘦梦想,在一株菩提树下,坐化,沉寂地下 我所有的朴素光芒,掩遮来路,和死去的圣者一起躺下 我所有的记忆羽毛,梳理真理,自然丰满,打开在无限青光 (2006-3-4) 消失在二月的某些天组诗 消失在二月的某些天 或者可以选择,我是属于风的 从天空蔚蓝到广阔,到无形 到草木山河 与流云相遇。二月 我渴望些晚场的春意 我们都赤贫,被打回现场 自抱冷暖 收拣一些流失的动静,光影,黑白 在二月里出手,接骨,养伤 时间轻飘飘的身子里 风向渐渐偏北 二月,某些日子,我在来路 点灯,引渡 要逐渐消失 烧熔黑夜 耳旁又响起赵传的歌声 沧桑嗓音,吉他声,在我身体之内 垒起,一个辽阔的夜,面目清晰 寂寞无孔不入,层层叠至,不动声色地 我抄小道,在夜色里,安谧的脉搏上起伏 日子里的荒乱,银针一样散落下来 此刻,烟头就是我的星星。闪灭间 我的内心里 装上像赵传一般的咽喉 他用来歌唱,我用来 沉默,或对生活吼叫 说春天是带菌的 现在。我不想,确定丁香开放 藏匿在一种对比色里 在三月前画满顿号,逗号 不提解散,别说是打发的情绪 带菌的,也潦草,不止是迷途者 都去制造动乱,勾描拐弯的风 封一层,再封一层,动词不足以表现 这个局外人,开始口述粮草 多么地虚伪地,看着春天从栈道过来 湖色也虚幻。等,把悲伤放进雨水 我和一场古老的春事 分不开彼此,说完可能的 然后上路 只剩下影子的 我把那水调,落在了秋水 回到岸边不是为了纪念,该等的人 拿走我火石的那个晚上 我被酒意覆盖着 影子不在我身边,和风走开了 天也渐渐黑下来 无数个带着雷声的人 开始放散昙花开放的消息 我在二月醒来,光线就开始混乱 一直没有漫过内心的冰山 所以我始终朦胧 能看见澄明的时候不多。月光,草书 一篇回忆录,关于影子 2006-3-5 一屋子的水 下午回到家里 刚打开门,怎么全是水 他去问问邻居 一敲门,门开了,没人 窗户打开着 外面有人说话 是个女的 浓浓的方言,内容没听清楚 他决定下去看看 再没有回去 2006-2-26 无题 我又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去了姑妈家里 我跟姑妈说 我找我丢失的山羊子 走了几座山,没找到 村庄里住着很多穷人 年老的留下来,拿着鸟枪 年轻的出去,像我一样 走在某个南方城市的大街上 唯一不同是,我每天对着春天说话 然后,和老乡们用整齐的动作 把手里塑料餐盒扔出去 好远 2006-2-27 居春山 居春山 一 在春山,马草渐嫩,房舍被一片光耀簇拥 日头,草帽,顶着春色上山来 我唤醒我的农具,赶着牛牯,背起背篓 作别了言谈。我在土坎上坐下来 一冬过去了,虫鸟开始住满山冈 踱起四方步。料峭的早春,熙攘起来 脱了鞋,解开我这一冬来的苦闷 用脚心亲亲泥土,拍拍它们低于青光的肩膀 我们要相互热爱。开春,开犁后 雨水,春分,一个接一个,下种到地里 二 冬是一场梦,悠悠过去了。泥土们的嘴巴 被太阳光撒满了土话。在一块向阳的坡上 呼吸,伸展,摆开闲谈的架势 点点绿绿的草星,望下山去 一路青光里,贪黑贪早地奔赴天涯 山腰里,一些红红绿绿的身子,勤劳地往返 我们认识的,多年前那个相识的名字,还在山泉边 一样明亮着眼睛。年复一年,水碾转不过往事 庄稼地里,汗水金黄的颗粒,和我的种籽 看着我说满锄头的语言,闲谈农事 三 春天进山来了,迈过山冈,草野 油菜花金煌煌地开放。我吆喝,风就过来 炊烟涂擦着那些日子,安详的村庄在身后 木门向阳。春风已挤满它们的背脊 些许凉意过午后就散了 太阳上三竿,农忙不能闲啊 和父亲说起农活。在朝南的风里,长年地勤劳 落根在村庄,一场场阳光雨水里 养大的人儿,去了山外,做了风 只有在春山,我就是本分的农民 把命运磨亮磨尖,插在田地里 等待一年一年的春风 把我吹醒,再一次生机盎然地抽芽自己 此时,我看见青光的触须 已布满村庄,安详的腮颊 2006-3-4 我们都是漫的人三个 我们都是爱浪漫的人 你说自然美,要有自然的嘴角 那里能停些安静的颗粒 过眼云烟的节奏 要像原野的风,温柔地粗犷 也可以是青葱色的豌豆子,渴想下一步 跳出阳光的口袋 我笑了。世人没有能力,把时日里的声响 做成花开的声音 那天黄昏,你顺手把撕碎的纸片 撒了出去。“快看”那像什么?“快说” “一群翩飞的白蝴蝶” 我都不知,我反应咋这么快 我看着你的脸说。远处的落日 像极了一张红彤彤的脸 2006-2-22 早春 你要走了,这个城市只剩下我 街上的梧桐和我的脚步 都藏进春的洞孔 在苍白的阳光里飘荡 春天是那么无力,我是那么无力 午后的城市,真实的可怕 车流,人走,一如陌生 沿路悲伤。南下时无眠的夜 为你,先被点燃。一句家乡话,结实地 熄灭我们,贫穷的爱情火焰 我开始怀疑,怀疑所谓的 边走边唱。在早春里 慌乱起来 失色的幸福,切口里满是笑颜如花 看着我一火车的爱 就这样,在你面前停下来 小春多事啊。北方真的 还在下雪 2006-2-23 我在qq群等你 上线了,说话啊,忙吗 这样的春色,虚掩的门 有风吹过的下午。我全给抛得老远 每天压着低沉的嗓音,说笑话 说一些离奇的,花边的,旧闻和听来的段子 只要能起调剂的效果,就添枝加叶地说 表情各异,其实都怀艳意 有时我也潜在水底,不出声 看他们在语言上发育膨胀,七嘴八舌的 火力十足,也有缠绵柔情 久了,疲了,倦了,厌了 那就选择退出,或者隐身 对,隐身 天崩地裂,我都是安全的 你若真的要找我 发一个消息,我就知道了 我会一直在群里等你 2006-2-27 北方 编者按 在北方,在天空转弯的地方,丰富的意想和较有弹性的诗歌语言营造了一个意境空间。 敢说敢想,自然流露的感情跃然纸上。  想念北方。在我的眼睛里 有一面平静的湖泊,阳光站在上面 雪花和我,都是睡在温暖的山冈 天空在转弯的时候 遗弃了我。从一个春天的早晨开始 我的记忆开始枯萎 我的内心被植上荒草 一路寻来,是粗糙的风声 幻觉的头颅和无音的响器 人们忘记了我 我该去哪里找到春天 失去记忆 在一片无垠的月光里流浪 和水车一起转,和水鸟一起飞 进入泥土的骨盆,和母亲保持 最深的依恋。那是光明的上层 北方,这条流放的路 我跟着许多脚印走来 草鞋的,布鞋的。在月黑的晚上 听着他们杂乱的脚步声 一次次将我砸醒 空旷的星座,唯一能记得 那些丰盈的眼睛 曾经相辉映 那里风是沉思的窟窿 那里泥土是黑色的读本 寂寞到了那里才是真正的寂寞 大寂寞。能吸掉所有 骨子里的荒芜与荣华 沿途的歌唱,早已淹进风沙 落下一袭古装的疼痛 我守着空落落的长袖 一路喊 北方,北方编者按 在北方,在天空转弯的地方,丰富的意想和较有弹性的诗歌语言营造了一个意境空间。 敢说敢想,自然流露的感情跃然纸上。编者按 在北方,在天空转弯的地方,丰富的意想和较有弹性的诗歌语言营造了一个意境空间。 敢说敢想,自然流露的感情跃然纸上。编者按 在北方,在天空转弯的地方,丰富的意想和较有弹性的诗歌语言营造了一个意境空间。 敢说敢想,自然流露的感情跃然纸上。编者按 在北方,在天空转弯的地方,丰富的意想和较有弹性的诗歌语言营造了一个意境空间。 敢说敢想,自然流露的感情跃然纸上。编者按 在北方,在天空转弯的地方,丰富的意想和较有弹性的诗歌语言营造了一个意境空间。 敢说敢想,自然流露的感情跃然纸上。编者按 在北方,在天空转弯的地方,丰富的意想和较有弹性的诗歌语言营造了一个意境空间。 敢说敢想,自然流露的感情跃然纸上。编者按 在北方,在天空转弯的地方,丰富的意想和较有弹性的诗歌语言营造了一个意境空间。 敢说敢想,自然流露的感情跃然纸上。编者按 在北方,在天空转弯的地方,丰富的意想和较有弹性的诗歌语言营造了一个意境空间。 敢说敢想,自然流露的感情跃然纸上。编者按 在北方,在天空转弯的地方,丰富的意想和较有弹性的诗歌语言营造了一个意境空间。 敢说敢想,自然流露的感情跃然纸上。编者按 在北方,在天空转弯的地方,丰富的意想和较有弹性的诗歌语言营造了一个意境空间。 敢说敢想,自然流露的感情跃然纸上。编者按 在北方,在天空转弯的地方,丰富的意想和较有弹性的诗歌语言营造了一个意境空间。 敢说敢想,自然流露的感情跃然纸上。编者按 在北方,在天空转弯的地方,丰富的意想和较有弹性的诗歌语言营造了一个意境空间。 敢说敢想,自然流露的感情跃然纸上。编者按 在北方,在天空转弯的地方,丰富的意想和较有弹性的诗歌语言营造了一个意境空间。 敢说敢想,自然流露的感情跃然纸上。编者按 在北方,在天空转弯的地方,丰富的意想和较有弹性的诗歌语言营造了一个意境空间。 敢说敢想,自然流露的感情跃然纸上。编者按 在北方,在天空转弯的地方,丰富的意想和较有弹性的诗歌语言营造了一个意境空间。 敢说敢想,自然流露的感情跃然纸上。编者按 在北方,在天空转弯的地方,丰富的意想和较有弹性的诗歌语言营造了一个意境空间。 敢说敢想,自然流露的感情跃然纸上。编者按 在北方,在天空转弯的地方,丰富的意想和较有弹性的诗歌语言营造了一个意境空间。 敢说敢想,自然流露的感情跃然纸上。编者按 在北方,在天空转弯的地方,丰富的意想和较有弹性的诗歌语言营造了一个意境空间。 敢说敢想,自然流露的感情跃然纸上。编者按 在北方,在天空转弯的地方,丰富的意想和较有弹性的诗歌语言营造了一个意境空间。 敢说敢想,自然流露的感情跃然纸上。 故乡,那些事物和我组诗 柴火 山上太多石头了 我去的时候它们都沉默 下来时就捡回两句 “树静默,风无语时 山能与人对话,在孤独里孤独” 遇到一个老人,在一座山坟前 点亮,修草。芭茅很长 老人的柴刀惊飞一群过冬的小鸟 从树林张大的头颅上飞过 尽头是冬末的天空 阴沉,远山呈黛色 我就看见这些 回到木屋时 母亲烧了很旺的柴火 背篓 我从木门进来 玉米竿和萝卜花,堆满堂屋 一双沾了黄泥的胶鞋 我还能看见祖母青色的布衣 她已经走很久了 像往常一样,背着背篓 去了山里,再没有回来 我还在这个世上,这样地回来 在木窗边坐下来。木窗下 挂着一只背篓 那是祖母一生里最美的雕塑 守在木屋里,和我,在回来的那些天 说话。烤火。怀抱春天 鸟鸣 清晨,起来 走后院的小路就可以上山 多年未迹的地方,草生得茂盛 山路像一条瘦细的神经 忽然几声鸟鸣,很是动听 噗噜噜地飞进草丛 在不远处落下来,轻巧,灵活地 我仿佛到了春天的门槛 树林里正发生着故事,古老的故事 枞树叶深绿,荒草们张大眼睛 各抒其意的我们 在人世间,从未离开 立春 一滴水在这个冬天里 死去。村庄在这滴水里活着 黑夜是从来不乏神秘 只是春天能让一切复活的力量 被父亲的一句话就盖住了 父亲说,明天就是立春 把水缸的水挑满 石头 是石头的,无须语言 风雨下落在肩上。世上太多的情歌 都从村庄,这个伤口飞出去 出嫁的闺女,你要坚强 想起洁白的云,灌溉九月的农事 响亮的眼睛里,有一群群黑夜坐下来 活着,像石头一样活着 犁铧过春的声音,秋风进笼的声音 一块玉米地里,大声地说 在人世间沉默,要拥有柔软的内心 暮色从山尖滚落到村庄 能刻名字,能刻命运 2006-2-18 遇上你我在情略图上漫笔 编者按 诗歌语言朴实、平淡、温和,句子富有弹性,丰富的意象勾勒出了一幅生活中的唯美爱情。  一 我在人群里,你在哪里?二月若能回声 我会遇上你,在对的时间和地点 我想好了,眼睛要像早春的柳絮一样多情 都很随意。我把风衣反穿,风就停放心里 听洗尘雨滴,漂白空气,干净呼吸 喊你,之前咳嗽几声。像我消闲多年的马匹 背囊装下好多故事,有我,有他们 没有你。关于风干的眼角,也关于 远方的湖水 之前我在爱情前若无其事 在小春里虚张声势 和他们大笑,笑的那个字,我后来 在去的路上拣到 从此,拨单弦,画左眼 内心偶有飞鸟,也是候鸟 二 我是有准备的。要去天涯就得有天涯的汹涌 朴素留在泥土。我要海棠,要藕色 虚幻地习惯对自己手快 在自己描好的略图上来回 让部分神经傻掉,让部分固执清醒 我,就是那个等你的人 在一个路口,风声停在左边,右边是好看的 草地与阳光碎碎的脚印,我在那里等你 你要过来,沿着路口的溪流 放下仓皇和矜持。直到,看见我 我所拥有的图纸,羊皮质地,细纹路 是我从昨夜一次历险的梦里盗来 在一个拐弯的垭口,我就剩下它 想到一切都将来不及!闭上眼睛前 风烟四起处,有你的美丽 醒在黑与白的限界里 微明的窗。还是我的早晨 三 我想天堂一定很远,可昨天有人说 和风睡眠的,是来自天堂的少爷 提刀,行如风,胸有大光 我咋办?回前生,转今世 诚心须渡无间之水 这是我最后的浅滩,我开始这样恐慌 在一片落叶上数秋天 在一滴水珠里捻思念 时间太深了,若大无边的空旷 我像一颗尘埃,飘在无际的想象里 用诗歌糊一个容器,留一个小小的出口 只要能看见月光 风水流转,江湖太远。坐在木椅子上 等一场久违的圆寂 我的思想 在沉吟河山里,粉身碎骨 四 空气开始弥漫一种香味,嚣张地香 我在指尖上,突起直觉的末梢,自由裂开口 那里长满荒草,水分也好,就是荒芜 人群的荒芜。我们都像荒芜的阳光一样死去 你可看到我?内心丰盈 忙得忘记,可以忘记又多好。春天花开 江北转暖。在屋子里,哼着: “我的小鸟还不来”不来 就不想了,思想是多乱的一件破事 记得那天早上,在桃树下转三圈 那香,不是桃花香 我还能保留爱的模样,只是简略 没有玫瑰的节日里,和那个说爱的人 怎样繁茂起来 五 不说遥远。烟花三月里,一些粉饰的尘事 喋喋不休地吹。那些野山,木窗口 能停风的地方,多年来潮湿 我一片怀旧的歌唱,生出绿绿的霉 安置尘事的地方,谁都无法到达 错过或离去,繁华如戏。回到略图里 我又看见什么 自己?影子?描好的黑白 你要为我停留,听我歌唱 对遇见的黑夜 说不。斩钉截铁地说 六 高大的春天,我看不清它的脸面 走迹。背影。还有美学的玄远。只在 小小的孔洞,延续 再延续,爱情,生活,琐碎的匆匆忙忙 谁都没有停下来 杀生。放生。出席。城市与乡村多年来 可叹可悲的,晨昏寒暑 一节也不可惜,这样地放弃 在春风回归,草色漫卷的三月里 跑很远,很远 若这时,你出现,先说雪花融化 再说灿烂山花 七 我保存着这份图纸,保存一些适应青光的 真谛和乡音。寻找的地名,某段路上 奇妙地出现在前方 那里有羊群,霞光,清风 辽阔的天涯,翩飞的蝴蝶,还有 一群迷途的雪人 多美丽的山冈,我的姑娘,长发飘飘 我们在树林里跑起来 我能看到你心上,开着大朵大朵的花 那是我们的言语 在高高的天空里,和云朵一起舒展 有风向了。在三月的草长的阳光里 我要做一天的花船,做一天的陶罐 做一天的秋千 剩下的全留给我们 无限热爱的春天编者按 诗歌语言朴实、平淡、温和,句子富有弹性,丰富的意象勾勒出了一幅生活中的唯美爱情。编者按 诗歌语言朴实、平淡、温和,句子富有弹性,丰富的意象勾勒出了一幅生活中的唯美爱情。编者按 诗歌语言朴实、平淡、温和,句子富有弹性,丰富的意象勾勒出了一幅生活中的唯美爱情。编者按 诗歌语言朴实、平淡、温和,句子富有弹性,丰富的意象勾勒出了一幅生活中的唯美爱情。编者按 诗歌语言朴实、平淡、温和,句子富有弹性,丰富的意象勾勒出了一幅生活中的唯美爱情。编者按 诗歌语言朴实、平淡、温和,句子富有弹性,丰富的意象勾勒出了一幅生活中的唯美爱情。编者按 诗歌语言朴实、平淡、温和,句子富有弹性,丰富的意象勾勒出了一幅生活中的唯美爱情。编者按 诗歌语言朴实、平淡、温和,句子富有弹性,丰富的意象勾勒出了一幅生活中的唯美爱情。编者按 诗歌语言朴实、平淡、温和,句子富有弹性,丰富的意象勾勒出了一幅生活中的唯美爱情。编者按 诗歌语言朴实、平淡、温和,句子富有弹性,丰富的意象勾勒出了一幅生活中的唯美爱情。编者按 诗歌语言朴实、平淡、温和,句子富有弹性,丰富的意象勾勒出了一幅生活中的唯美爱情。编者按 诗歌语言朴实、平淡、温和,句子富有弹性,丰富的意象勾勒出了一幅生活中的唯美爱情。编者按 诗歌语言朴实、平淡、温和,句子富有弹性,丰富的意象勾勒出了一幅生活中的唯美爱情。编者按 诗歌语言朴实、平淡、温和,句子富有弹性,丰富的意象勾勒出了一幅生活中的唯美爱情。编者按 诗歌语言朴实、平淡、温和,句子富有弹性,丰富的意象勾勒出了一幅生活中的唯美爱情。编者按 诗歌语言朴实、平淡、温和,句子富有弹性,丰富的意象勾勒出了一幅生活中的唯美爱情。编者按 诗歌语言朴实、平淡、温和,句子富有弹性,丰富的意象勾勒出了一幅生活中的唯美爱情。编者按 诗歌语言朴实、平淡、温和,句子富有弹性,丰富的意象勾勒出了一幅生活中的唯美爱情。编者按 诗歌语言朴实、平淡、温和,句子富有弹性,丰富的意象勾勒出了一幅生活中的唯美爱情。 我们走很远的山路组诗 编者按 澄澈透明的语言和抒情方式,纯粹独特的诗歌感受,将自身生命向蔚蓝的天空、质朴的大地彻底敞开,明净的意象浸透着深邃和谐的人文精神,表达出对某种正在失去的生命本质及古老事物的回归愿望。  我们走很远的山路 有些时候,我觉得我是自由的 天色上好的蓝。在一个地方,做一些事情 比如回家,一直地坐车,走山路 那个下午,我仿佛听到一首挽歌不停地飞旋 在一条乡村的路上,有我 还有一座红军坟。拖拉机的声音异常响亮 阳光也好,在我对木屋的抒情声里 出去。进来。像久别重逢 却都无言 一直走,我想到天黑之前 村落,狗的吠声,还有新年 活生生的,不急不缓地走 像我等着你,你也等着我一样 此时,我们的身子都很轻 在下午的阳光里飞翔 空无一人地飞 多年来,那些人在对岸,我是远道而来 “十年山后打柴,十年山前寻路” 我们都坚强 沿村口的路,出去生活 2006-1-27 我多想像小河一样,还是自己 我记得小河唱四季的歌 响音无忧,从一段山乡的曲调里走来 在朴素的沙石上,坐满我临水而居的梦 涤洗一身轻柔的词语,抒情,表白 我相信光明是复沓而至,或源源不断的 在回到故土的时日里,我弄疼了水事 在小河的忠厚里着慌起来 深绿的河藻,饮一河星辉,我穿白衣 走上早晨的河岸。那是我最初的酉水 善良种出最后的忧伤 我害怕看见苦难的骨头,在河岸 白白地发光,茫然地养大春天 石头的语言。在亲人的泥土里 农事大朵开放,小河暗自神伤 故乡正捧着可怜的心跳 我在远处 怀念往事如斯 轻轻风吹,散了自己 2006-2-2 在故乡的夜里静下来 暮色垂落,柴火的香味温暖而馥郁 堂屋里的父兄,端走刚烈的苞谷烧 调稠了日子与冬眠的种子 等待着春发芽,农具就是春天的骨头 在霜冻的夜里鼓咽 夜成固态,而湍急流动 养大的风在山外,从上好的天气里,回来 一茬,两茬,在木楼的窗口 点起破旧的灯盏 在一夜枯风里,走过白发发的早晨 还能记起出去的模样 回到三月,插秧,锄草,虫鸟起落 前半夜听山语,夜睡不着,在后院的竹林 用手心捂暖时日 丧葬的老者,提酒下山来,我送的灯亮 大碗地送来,相传的家事 在三月的河水,冲走泥沙 留在沟坎里 祭品纷纷在草尖呜咽 风给的冥衣 一年少一件,只剩骨头,泥土 哺育一双眼睛 在夜里,安静,如熄 2006-2-3 绿苦楝,多年不见的姐姐 那一年,立春迟迟不来,水井哭了 在一个冬日的早晨,我怎么不见了你,姐姐 柑子花洁白,你再也看不到菜青的野地 篱笆田边,放牛,唱山歌 泪水一荒多年,月白的记忆 多次突伏在一张旧窗 大捆大捆的秋天,你背回来 堆在院坝里,给我哨子响亮,给我秋色金黄 打柴的姐姐,手粗脚大 我不懂嫩尖尖的青草 在你窗前的土罐里,抽新,开小花 那时木楼上的香味,我多么地怀念 不想和母亲去人多的集市 草结的发束,那么美丽,亮过画眉的衣裳 我多次的弥望着,抬着忧伤的眼睛,姐姐 山的那边,活着花绿的世界 我们都注定挥泪命运,我不能转身 我怕失去。冬日薄雾的依稀 夜为谁哭,山花灿烂 在你清澈的眼睛里,我笑,我哭 姐姐,记忆是棵绿苦楝,在我心头 一如生长,一年年,想着秋收的唢呐声 从河对岸传过来 我们要一起看到秋天,流在风里 幸福地活着 2006-2-8编者按 澄澈透明的语言和抒情方式,纯粹独特的诗歌感受,将自身生命向蔚蓝的天空、质朴的大地彻底敞开,明净的意象浸透着深邃和谐的人文精神,表达出对某种正在失去的生命本质及古老事物的回归愿望。编者按 澄澈透明的语言和抒情方式,纯粹独特的诗歌感受,将自身生命向蔚蓝的天空、质朴的大地彻底敞开,明净的意象浸透着深邃和谐的人文精神,表达出对某种正在失去的生命本质及古老事物的回归愿望。编者按 澄澈透明的语言和抒情方式,纯粹独特的诗歌感受,将自身生命向蔚蓝的天空、质朴的大地彻底敞开,明净的意象浸透着深邃和谐的人文精神,表达出对某种正在失去的生命本质及古老事物的回归愿望。编者按 澄澈透明的语言和抒情方式,纯粹独特的诗歌感受,将自身生命向蔚蓝的天空、质朴的大地彻底敞开,明净的意象浸透着深邃和谐的人文精神,表达出对某种正在失去的生命本质及古老事物的回归愿望。编者按 澄澈透明的语言和抒情方式,纯粹独特的诗歌感受,将自身生命向蔚蓝的天空、质朴的大地彻底敞开,明净的意象浸透着深邃和谐的人文精神,表达出对某种正在失去的生命本质及古老事物的回归愿望。编者按 澄澈透明的语言和抒情方式,纯粹独特的诗歌感受,将自身生命向蔚蓝的天空、质朴的大地彻底敞开,明净的意象浸透着深邃和谐的人文精神,表达出对某种正在失去的生命本质及古老事物的回归愿望。编者按 澄澈透明的语言和抒情方式,纯粹独特的诗歌感受,将自身生命向蔚蓝的天空、质朴的大地彻底敞开,明净的意象浸透着深邃和谐的人文精神,表达出对某种正在失去的生命本质及古老事物的回归愿望。编者按 澄澈透明的语言和抒情方式,纯粹独特的诗歌感受,将自身生命向蔚蓝的天空、质朴的大地彻底敞开,明净的意象浸透着深邃和谐的人文精神,表达出对某种正在失去的生命本质及古老事物的回归愿望。编者按 澄澈透明的语言和抒情方式,纯粹独特的诗歌感受,将自身生命向蔚蓝的天空、质朴的大地彻底敞开,明净的意象浸透着深邃和谐的人文精神,表达出对某种正在失去的生命本质及古老事物的回归愿望。编者按 澄澈透明的语言和抒情方式,纯粹独特的诗歌感受,将自身生命向蔚蓝的天空、质朴的大地彻底敞开,明净的意象浸透着深邃和谐的人文精神,表达出对某种正在失去的生命本质及古老事物的回归愿望。编者按 澄澈透明的语言和抒情方式,纯粹独特的诗歌感受,将自身生命向蔚蓝的天空、质朴的大地彻底敞开,明净的意象浸透着深邃和谐的人文精神,表达出对某种正在失去的生命本质及古老事物的回归愿望。编者按 澄澈透明的语言和抒情方式,纯粹独特的诗歌感受,将自身生命向蔚蓝的天空、质朴的大地彻底敞开,明净的意象浸透着深邃和谐的人文精神,表达出对某种正在失去的生命本质及古老事物的回归愿望。编者按 澄澈透明的语言和抒情方式,纯粹独特的诗歌感受,将自身生命向蔚蓝的天空、质朴的大地彻底敞开,明净的意象浸透着深邃和谐的人文精神,表达出对某种正在失去的生命本质及古老事物的回归愿望。编者按 澄澈透明的语言和抒情方式,纯粹独特的诗歌感受,将自身生命向蔚蓝的天空、质朴的大地彻底敞开,明净的意象浸透着深邃和谐的人文精神,表达出对某种正在失去的生命本质及古老事物的回归愿望。编者按 澄澈透明的语言和抒情方式,纯粹独特的诗歌感受,将自身生命向蔚蓝的天空、质朴的大地彻底敞开,明净的意象浸透着深邃和谐的人文精神,表达出对某种正在失去的生命本质及古老事物的回归愿望。编者按 澄澈透明的语言和抒情方式,纯粹独特的诗歌感受,将自身生命向蔚蓝的天空、质朴的大地彻底敞开,明净的意象浸透着深邃和谐的人文精神,表达出对某种正在失去的生命本质及古老事物的回归愿望。编者按 澄澈透明的语言和抒情方式,纯粹独特的诗歌感受,将自身生命向蔚蓝的天空、质朴的大地彻底敞开,明净的意象浸透着深邃和谐的人文精神,表达出对某种正在失去的生命本质及古老事物的回归愿望。编者按 澄澈透明的语言和抒情方式,纯粹独特的诗歌感受,将自身生命向蔚蓝的天空、质朴的大地彻底敞开,明净的意象浸透着深邃和谐的人文精神,表达出对某种正在失去的生命本质及古老事物的回归愿望。编者按 澄澈透明的语言和抒情方式,纯粹独特的诗歌感受,将自身生命向蔚蓝的天空、质朴的大地彻底敞开,明净的意象浸透着深邃和谐的人文精神,表达出对某种正在失去的生命本质及古老事物的回归愿望。 腊月请把我的目光从历上卸下来 一 年关。冻僵的手指,写不完的温暖 卸下的月光,或厚或薄 在一篇诗稿里围炉 在这残余梦想的异乡 披上奔波的目光,上路,上路 春风不渡,三月,面朝黄土 在今夜,思念淬火 枯瘦的言语在冻土里沉默 很多事物无处可藏 小雪,大寒,枝叶在心里开放 哪一瓣可以鲜活?绿意 安然来到,声响迈过第二天的上空 二 我坐在偏远的地方,南方以南 穿暖色毛衣,压低袖口 哨音一定飞得很远 我是后来,在农历里抛荒时节的孩子 面色朴陋,目光响亮    哪个调,可以让我静坐下来 忘掉心事的主语 望,或是正视墙上的日历 多想时日走下来,我上去 正视自己的远近与黑白。不急不缓 我找不到位置,腊月,我是路过的?还是走开 三 我的梦已赶去好远的地方,第十三个月里 看不见你,没有噪声和水域,汗水好亮 缩影一个小小的自己。季风豪迈 无力,无声息,在腊月的缺口 解散,本就散落的心事,一身寒气 冬的第二节上,我草草裹衣。谁给羌笛 谁又晓谕流浪的归期 那些结伴在夜里寂寞的人们,看见远处的星光 可会说?会呤?会唱故土的清音 是我,是我在这里,赶赴一场风起云动的春意 四 和草芥一样,我的深浅,在阳光雨露里 春来秋去。守旧的火把,亮一次,灭一次 谁是渴望燃烧的,把骨灰带回去 当风吹起,我们都是唱散调的尘埃 从不怀疑光明 我不能把自己释读,也不再将自己倒立 站在三月的岸边 饮桃花水,阅读,安息 等那个从对岸来的人。那时 我的目光还在心上茂密 五 近来,乡音越来越重,自由而大声 游走在异乡的风里,说不全细节 离我们远去的,青春,桂鱼 我始终在门外看风景。准备上好的愿望 给你,给心爱的,陌生的人 腊月变得清晰起来,从未这样仔细看见你 仿佛听到自己和时日交涉的声音:你是谁 到哪里去?别这样问我 我的一无所有回答不出这样的问题 是的,回答不出 我这样坚定 六 有些地方开始转暖,谁抵达三月,先不说遥远 为一些反光的旧事忙起来,秩序要好 到达春天时,我可以认识你,你要美丽 除去日历上的风味,一身素净 我知道自己爱,深沉的爱 毛衣温暖,目光深切,驱不走进冬来的寒气 攻占内心的城堡,你在城头,我在征途 当我归来,或躺下 别说你也在腊月的日历里 七 南方,那些年青的声息,在今夜,请闭上眼睛 心上的土花花,绽放撩人的绿 有人回不去,生活红彤彤的从夜里滑下来 坚强,无助,泪水,花衣 哪一句是你,哪些是命运的插曲 我把生活草体,却不能把时光正书 三年的匆匆,变成一堆假死的虫体 一切还好,只是想家。变着法子地想 高楼,人群,寻觅,孤独和星光 今夜,请将我遗忘 将我的目光融进腊月的风里 从日历上 ——卸下来 2006-1-23定稿 这个冬天不太冷组诗 如果寒冷是一场虚无 年久失修的身体,干头发,湿眼眶 哐叮叮地破响。到不了春天 去一座庙里,拜佛祖,求平安 烧三柱香,作揖,虔诚地 不为别的。让我在三月的春水 化为一具木舟,运载自己的粮食和月光 寒冷开始着手退场的戏目,厚模样,轻身子 我无谓看押自己的影子 转身,如故的冷,入骨 确定入定时,顺口说春 打开自己,却不能用刀 谎言要结巴地走,下一步就是春天 我怀疑自己,是否冻伤 而三月的前些日子 都赶不回来,在远处奔忙 2006-1-7 唱一首歌,以省略号结束 某个瞬间,海上有花岗岩,风干的泪滴 飞鸟和夕照,在低落飞翔。波涌 展开一片硕大的诗意 梦是张大的嘴巴,或是喃喃自语 颜色陈旧,或安详,寒潮频频袭来 你目送睡眠和天涯的歌吟 记忆留在歌声的倒影里,你不在 隔着年代,隔着声响,遥远的欢乐 你在涛声里,压缩言语 选择离开海岸,沉吟,或是,结束... 2006-1-14 从一杯水开始真实起来 静若动火。从一杯水的孤寂里 看着青春,湛蓝,时光的厚意 无言的过冬人冷却下来 触到生词,无心话语被点化 守着一杯水,从晨昏的大寒里出发 我把这个冬天造得荒凉,放逐言谈 去夜里打听气象,逐日精神起来 打理行装。寻址 或是离开深情的月光 我确定我可以临夜立言 御寒,戌时,鼓噪的声音 喝一杯水后起程 2006-1-15 这个冬天不太冷 这个冬天,沿着南方的灯火 忧郁地坐下来 我们反复地谈论,现实之处 布满褐色的藤萝 我们说,我们还有缄口的身体 在冬天里呼吸,消化 查访梦乡,也去蔚蓝的海 风穿过你的思绪,抖落无数星光 在调养,也生息,生长一片草绿 是透风的春意 是轻呼的爱情读音,第四声 来吧,来起草爱,起草属于我们的安静 谈起这个冬天,最后的寓意 2006-1-ghtqjf 序言从明天开始表白组诗 序言从明天开始表白 一 我在异乡。在一截光阴上来回 秋天给我颗粒般的思念 重金属式的忧伤 然后一节、一节矮下去 在八月的漫谈里 再一次提起明天 二 我确定我是来表白的 没有准备地来 梦到了旺季,就化装成雪白 我就偎着这些雪白 走丢了,遗落了风景,辞令 看着散养的心事 在一块寂静的闲适里消瘦下来 三 故乡,在一阵霜白后 柴火烘出温暖。我在温暖之外 面朝北方 练习很久,深呼吸 我要把诗歌大写,从明天 在大地,天空,虚静的海上 大声朗读 2006-1-11 似水流年 一个人出去后,伤感随烟垢堆积起来 想着一些诗句和飞鸟的样子 才知道早晨可以从血管里出来 一阵莫名的恐惧 仿佛身后站有人 拿刀,戴面具 牙龈上粘着鲜红的血 可我感觉这腥味来自遥远的海棠花 淡淡的,足以把我放倒 春天就不远了 农夫们都修整自己的农具 我想去田野里好好睡一觉 也修整一个关于“似水流年”的梦 然后醒来 是被青光耕醒的 2006-1-12 我把左手搭在你的右肩 天渐渐暖和起来 我的手心一阵阵无聊的痛 刚出门的时候,我记得在你左边 这时候的天空多是沉默的,只剩风声 我是先看见你的微笑 后看到篱笆花 具体的细节,在你微笑后 我们都默契地沉默 反正,我们谈了很多很远 压低着鸽哨漫天的情绪 你一定不会反对 我这样说 此刻 我们已换了方式 正朝春天走去 2006-1-12 打开自己像打开空酒瓶 手还是自己的,摘花,点烟 用一些跳跃的词语,结识遥远 稳住属于自己的青光 总以为可以。一路荆棘,也将息 这些年的长与短,织得均匀,适合飘荡 无谓苦甜。饱暖被忘记,以入定的方式 选择时日,打扫。翻弄一些旧相片 缅怀真好,或是回味,青春在那边下线 失去的不能回来,我不到迟暮 被自己喝空,无物 记忆是一瓶子混浊的空气 2006-1-7 我梦见自己在去春天的路上组诗 我梦见自己,在去春天的路上 我梦见雪花,唱着动人的歌谣 木屋披雪的身姿。柴火。一些冻伤的面容 一起来的。一起走 今夜,思念像饥饿的孩子,把积攒多久的勇气 掏出来。在梦里装卸。一方沉睡的故土 回到我的木屋,为何还那样忧伤 瓦片上的青苔 忧伤地厚朴一生 我能说的话不多。只有放弃言语 默默回去。像我的生与死 乳名是母亲的呼唤 在炊烟里,在玉米花晶莹的泪尖 我却走了,在去春天的路上 2006-1-8 时间的符号给我们断路 开始我是这样来到,无心打扰 一些白蝴蝶随我飘洒而来 后来我又走了,你在下雨天望着窗外 那里不是我的方向 那个秋天的云你一定记得 被多次提起,或是置于消散 你还是你,语调和诗意的天涯 都离我很远 那个秋天很短就完了 迫使我倒立很久,你说等于没说 我独自养伤时,幸好 有时间的符号给我们断路 你的秋天是那个,我的秋天在远方 三棵树 冬天最后的寓言。吊死孤夜。黑火时 空间张大,草鞋衔满奇怪的语言 我让自己口紧。风是自由的 三棵树足以施展法力。献上一段月光 不显人形,一路土堆,疯草,几许寒意 狐光闪闪。零散的衣袂飘飘。泛青光 云烟散落,而意味不散的人间 天一亮,就收场 2006-1-8 岁末写安居组诗 酒舌风刮破 喝酒后,舌头特富灵感 眼珠木纳,心滚热,酒嗝汩汩 语言迈起歪斜的步履,大胆地出奇 不逊唐诗,更具锋利。从苦命的妹妹 到挖煤的民工兄弟 叹,吹,咒,胡言和吐沫 讽,议,诉,手势带乱语 全凭意气,胆气,一身酒气 冬月,异乡和风声。酒醉的兄弟 扶起我,扶起我们歪斜的日子 以半醉半醒的姿势 扶起 只剩半截的冬 2005-12-25 左手抚心曲 生火。寒冷从时间的根部上来 词汇慌乱的夜,我和不是我的我 像失去盔甲的士兵 四处逃散 一节光阴撞上我的胸口 仅一瞬间,我失去平衡 失去战刀,或是惊醒 慌乱的掩埋面目全非的诗句 败北而归 弹奏琵琶的手,弹起角逐的进行曲 三月在弦里下滑。桃花,流水。肺叶 我挑我的,骨骼与经脉 我想到对自己下手,用左手 让月光砍向自己 2005-12-30 冬唱醉歌令 年关,腊月。风灌进冬的耳朵 异乡的我,吃火锅,给自己升温 炖辣椒,炖年头年尾 外热内冷。为烂穿洞的日子举杯 我们终究无法避开,那就唱歌 只要助兴。转身后我就可能不认识沉默的花期 像路过开花的树,对现实来说 不如酒来劲 我是那么地喜欢着这姿势。举杯 再举。后来的人 请为你的幸福先干三杯 岁末写安居 我是醒着的。我把这些天的好心情 都安放在开满忍冬青的庭院 每一回都怕错过,或者刚好赶上 这一年就快完了 在农历里算着日子,坐下来抽烟 一个人出去 买件新衣服,准备一些温馨的词和句子 能在这时快乐的人是真正的快乐 我这样想着。没有谁可以预见 后来可以发生什么 都想做一个安居者。可被一阵风放逐 幸福的话能吹散的让它散吧 十二月,忽然变得 那么宽厚仁慈 2005-12-31 大雪一场来不及的逃离 一 入冬以来,我就不再属于这里 怕打扰雪花 行走在夜上的声音 于是雪夜,像一截上冻的时光 在路灯下相拥着取暖 明天,也把它忘记吧 已被放弃的也忘记,面对多彩的光影 还未到达的,请快点 二 切开童话里的冬眠 火柴,姑娘的脸,只要一根愿望 在月光的舷窗下,就可纳积好多星火 照亮今夜,像一株无眠的珊瑚树 窗棱里装满温暖,大街上 响起手风琴和舞蹈的脚步,城堡里的人们 今夜,请一起出去 三 开始幻想了,美丽的花瓶 粉红窗帘,热气球,一把古老的木椅子 还有什么可以逃离 我那开往春天的脚步 这样地放开自己,放开思想的内焰 已不能入寐的画笔,内心丰盈 寂然一片雪花 请允许寂寞的人哭泣 靠近遥远和体内的春暖花开 沿路的风霜,和我一起 在同一场冬梦里惊醒 四 我放不开那些歌唱 沙哑的嗓子,已难成韵 一截长,一截短地,沿南下的铁轨 踏上回家路 间或的谈论。天空依然无语 我开始盼望自己在挨近春天的时候 能够拿起锄头 与蔬菜对话,或是谈开天气 五 大雪,降临故土。冬至前夕 我奔跑在一些云一样的日子里 一片,一片数着,擦亮生锈的月光 向着北方飘,向着沉寂的土地 朔风刀口,割断归期 那里?是哪里 依然穿白衣 亲手为一具枯稿送行 送走多年的尘垢。冻伤的心事,在风里潸然而泣 留守下来吧,许多的往事像雪一样结伴而行 只是我,在被覆盖后 融不成青光,放不了新绿 六 准备了好长的时间 写下冬日,轻描淡写地写 一场关于雪的旧事,开始了远行的路 来不及安静,就让一粒沙发亮 适宜地发亮,一不小心 就把自己涂黑 匆忙起行了,没想过逃离 我对遇见的洁白,闭口不语 不说降温的夜,不说节日的欢愉 不说自己和冻伤的心曲 只有无语,冬的况味 七 冬从远方来,雪花是煽情的言语 也许我早该看清楚,或是 寻找一个处地,向阳面北 安心地说,安心地走 弄出点响声也不能太大 滋润干燥的面容 也学无色的摹写 干净的辞令 只是,春天来临之前 我得做些活动,阅读,跑步 暖和自己 2005-12-21定稿 《面北而居》组诗 面北而居(组诗) 面北而居 窗口。又到雪飘时,失语 南边放牧,回家路 沿途,我瘦薄的声音,浸透方言 突围。从鱼的情意,放弃抽象 开始拔丝我的舌头 烟草,言辞。碎点的温暖 半音上声,喉炎和感冒 没了自己 成全一节苦淡泛音的诗句 坐失乡音。往事在遗稿里 关于北方 我有太多的话语 想象雪 寒流,毛衣。骨头里的柴火 今夜着凉的,我的木窗子,木情绪 听说大雪封路 远行的孩子,将踏雪而归 梦是一方水土,养活雪花,冬季的朗诵词 若给我洁白 我也练就无声的籁音 在一场雪中站立 2005-12-8 落叶 这个冬天我哪里都不去 寒冷就穿上毛衣,任时光从眼前漫开来 碾过午夜 滑过我守着的,内心的一堆琴音 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的痛并快乐 一行行散落?那些踩水而归的梦呓 随一片片落叶悬在根的方向 消解了,细小的足印,没了声息 我在想,这样的秋去春来 多少次才不再忧伤 不再怀抱落叶的心跳 不然黯淡的明天,真的来了 一个失眠夜,怎能装下寥寥的私语 还有谁来与你和声 在花开花落里 等待老去 2005-12-11 异乡 灯火,人们,来往的冬夜里 我看着那些活生生的面容。就这样看着 不属于自己,自己也不属于这里 曾以为匆忙可以覆盖记忆 我久久地坐在广场。黄昏后 人们从那边来的时候,我去哪里 2005-12-12 生活鱼 打着响指。从睡乡漫不经心地来 你说自己是一尾蓝色的鱼 随身而带的忧郁 在故事里惊醒,麻木地嚼咀 你是过客,也叹夜如水凉,不能入睡 烦乱夷平好情绪 烟的小魅魅纷至沓来的。些许得意在你唇角 吐着水泡,姿势优美 一盏生活的白,画亮你的眸子 从潮湿的海岸起飞,散落好听声音 一路上,你的眼睛开始像月一样盈亏 贴熨伤感 也疏落欢愉 2005-12-13 走过十一月组诗 我们的爱 —-献给南方 冬天已经走的很远了。淡薄的他乡 请为我添些柴火 我的南方还在孤零零的赶路 别让她在醒来时,去栽种那些冰冷的月光 那年,是我让她相信南方,背弃命运 从此,两束苦难的人儿,系在一起 走到今天。南方,请为我 为一壶颠沛流离的乡愁 和追逐幸福的十指 流下一个关于明天,能透明的蜃景 多想去为她,击破那个遥远的水梦 让我担回幸福,鲜花,和一肩的香味 还有多远,那些蔚蓝的饰物 鲜艳的木棉花儿,你见到了吗,今夜 我就在这里,穿着骑手的风衣 为冬天轻弹,为逝去的时光拈香 我请她猜冬季过后的谜语 来见证或者 预约我们的南方 2005-11-20 蚂蚁 题:如果只能预知,不能逃避 下午。阳光,一块金黄酣梦 一片温柔的沙漠里 我就是那只爬行沙漠的蚂蚁 诗歌装帧我的胸腔,和缺水的行迹 无可避开的风雨。在征途上,孤寂无垠 安居的人们请告诉我,谁走在前面 而又不见了脚印。散云,昏风,残阳 从我的骨髓窜过去 我正搬离,躲避季节里的多愁伤感 在一行行深深浅浅的诗句里 筑造我过冬的巢穴 醒来。滑进窗台的阳光。我还记得 好长一串脚印在身后,留在梦的沙漠 在冬阳下吹箫,和着 乡愁一起飘散 2005-11-21 灯红酒绿,谁是冷漠的人 ——记在2005年的十一月。诗歌并不够! 问你。十一月,谁在 大地这房子里酿造灾难。一声巨响 冬阳异常刺目 欢乐,人们。灯红酒绿 十一月比疮痍还痛,可诗歌并不够 去涂画关于幸福的句点,或者无动于衷 甚至记忆。有些会重演 局外人,真实的阳光也伤人 做不了完美,做回真实,默不出声 但请从冷漠里醒来,思考悲剧 割伤眼泪,割开我们缚茧的心 黑依然存在。那就让白亮起来 2005-11-23 冬天的海 天气空疏地冷,我未能到达 从最开始,看着树以云的姿势 飘浮在我的眼语 那些空心的小人,走在海面上 沐浴澄明,干净的步履 一层层地去结识 这个冬天,最初的韵语 海从那边绕过 漫谈风月的人,一身素服 走在对岸,拾捡干净的语言 我在一阵干冷里枯坐 等待澄静 冬天的海,和堇色的呓语 路过一棵树 非现实,确定。因为虚色的光 装扮了它的内心,远离尘世。以印象的身段 放弃季节给予的色彩。我在靠近它之前 准备把自己也空心起来 有一天,我把语言谈开。在超现实里 时间自刎,树的心跳不属于它 路过的人们都停下来 穿着五彩的绒衣,手举青春 如何确定一场病痛,雨水暗自忧伤 穿行季节里。当消失的琴声 从乌有的枝间流出 我正路过一首诗 我的,无题的季节散记 我的,无题的季节散记 文/边子 一 早上醒来,我觉得我以前都是假的 一个人和一些安静的词语 能在一起多久 时间吃上安眠的药? 把秋天绑上芦苇? 能走的人都去塞外江南 我坐在南方的秋天上抽烟,唱歌,吹口哨 看化了秋妆的云朵走过来 想一些关于回家的事 伤感都揉匀了日子 如果生活草草收场 我会在哪里看云卷云舒 二 我决定把头发染成栗色 让一路好多的陌生人,都不认识我 一座城市一个村庄的去打听 关于远方,也关于明天 赶路人内心的月光 在一片荒芜的地里 掘开一口水井 装下这一路的悲欢和思念 我时常面对他乡荷塘,收起自己的钓具 更多时候,是沉默无语 三 一个人在屋顶的时候 捏手指,无聊,或是看风景 时间使我一层层恐慌起来 那些给我鲜活的事物 还在吗 天气还是那么好 散淡的是生活,记忆可能都发霉了 我们谁都没有回去 如果能走得更好,这个秋天 我能看到炊烟和迎亲的人们 在丰收后的早晨 穿着鲜艳的土布衣服 下了吊脚楼 四 南方的冬天是不太冷的 阳光却那么寒冷 我枯涩的诗稿,像我一样孤独 在一个无边的容器里旅行 无数次的放弃思考 披一身异乡的雨水和月光 什么时候,能像开始一样出发 好多天过去 望着北方 想一些玉米、木房子的心事 独酌一些草质的寂寞 五 明天,我们就去看大海 尽管风开始大。让小情绪改期再来 那么早一点也许可以看到 好心情的沙滩 涵养了好多的甜言蜜语 大风过后,人们回到纸上 散落蓄积已久的情欲,生活和爱情 在虚拟的里满足 我们也满足,深夜里唱歌,喝酒 耳朵灌着风声,无助的是睡眠 六 我一定会记下某些时间 遇上你,或是阅读堇色的回忆 一些小草在暗自生长 给我芳菲 不觉间,该走的都走了 十月的橡树是无意的 蔚蓝是一句唇语,在拾荒的冬季 吐露抚琴的人的孤独 鹅毛笔和蝴蝶 轻描的细节 想起十年会是多长的时间 几卷青春的札记,草黄,黯淡 七 干净的冬天来了,我们也干净起来 我自己这样说 有些时候,一种小声音 随夜色乘虚而入,我们都感到 惊诧,或者慌乱 水的温度,才让你想起季节的变迁 开始怀念一个人 以及忽略 弯月亮和玉兰花开 圆形的镜子,让我无从下手 去修饰自己的茫然 在某个夜里,借光谈情 2005-11-30定稿 冬祭 题:我喜欢黑夜 但只有光明才能驱散 我眼睛的淤血 更远些,或许我们都能见到 那些干净的水和云,土色的灯花 铺开在虔诚的手语里。再匆忙 也离去。只剩村庄,在冬日的大地上 怀抱病痛和诗意的芦苇 那干燥的火,点燃了天空 玉米像是一群中邪的精灵 在祭祀的歌舞里跳起来。朴实的身体 被灵魂拒之光明之外 农耕的激情,产下最后一个笑容 在春天到来之前 谁去收殓那些骨头,记忆 这里曾发生的一切 我所记得和看见的,漫山遍野的朴素 相继死去,像一群游荡的孤魂 在我的村庄里,在冬月里活下来的 苦乐交加的情愫,让亲人召唤回来 我和我的兄弟们,那些守着农具的兄弟 烧起三生的香和谷物 就为了那一世的平安,从很远的地方赶回来,回到村庄 日子从枯瘦的掌纹溢出光来 冬月和我,闻着五谷的香气上路了 满山野的辛劳话语在我的身后 记诵祖先墓碑里的保佑 从初一到十五,进山,出山 沿河两岸的来,迎接世间的风雨 那方水土,背上了太多的苦难 世事怨惑 也像石头开不了口,刻满木楼,锄刀的面容 若我还能歌唱,山花和民谣 请让我带上最深沉的爱和语言 给我的娘亲。我的村庄 今夜我就是你跪在神龛下孩子 欲哭无泪的孩子 我只愿养活我的土地看好我的祈愿 收留我一截长一截短的骨头 这样我才能安心出去 坚强生活,种植我赶路的诗歌 见到散落人间的吉祥和光明 2005-11-29 小镇外一首 河流从东边来 许多年,事事相克,物象轮回 梧桐树,小巷口 在狗吠黄昏里,打了个翻身 顿时,吞掉半截旧事里清冷的月光 养活的人,都出去生活 河水每年旺了又退 坚硬的世事刻满柔软的命运 繁衍下来。一群女人在河边捣醒晨雾 天就开了 石头墙,旧门槛 嵌满岁月的垢,在阳光下闲谈 一截老掉牙的旧事 关于面水而居 石头桥 像上了年纪的牙齿 在岁月的河床稀疏,硬朗,身泛青光 世事沧桑。出去生活的人 拜路敬水,腰缠思念,坚定,沉默 修筑在人间朴素的弧形语言 迷惑纵身一跃的灵魂,那一刻,谁见到虹 见到仙,见到黑暗里的烟云 活下来的世间,怀着一样的表情 春水都来了。一块青苔的绿 来到这世上,它一定记得疼痛的前生 那些被风吹散的人 抱着种籽,季节的骨肉 把石头桥供奉在心里 2005-11-11 十月,我上云淡风清 十月,我爱上云淡风清 文\边子 题:“恋上一个人 就容易失了神” 一 打开窗户吧,今天不要洗澡 北风减弱 出行择时。十月的天空,坐满雪一样的往事 我是来表白的,做一个朴素的放牧人 牵着骆驼,还有木质的胸腔 当我还能挥霍这些多情 奏响音符的骨头,白发比寒霜白 忧伤总是这样过来,秋天也滑下来 笑一声过后 带着那些雨水和谎言上路了 二 我也说不清要去哪里 在路边挥手的时候,没人注意 我差点就亮出我的匕首 我用了一个化名,去冬天里取火 冰雪已融化我的意志 舌头发出一串滑音,瘦骨嶙峋的 可我内心里却在背诵经书 风轻轻地吹,看着我出神 三 你若不出现,我都忘了爱情原来的样子 南方以南。初冬的阳光 正从稻穗的发梢 读出柔情来。哼着那首老歌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整个十月我都在为你写情书 那些小情绪开始发芽,在一片荒凉地 葱郁覆盖。花开的四季 我也忘了,这一路下去,幸福 将会降临在哪里 四 白云,琴声。我遇见的每一个人 都在弹奏自己的单弦 空心的果实,结满随时间弯曲的树 我立在空虚的澄明里 欣赏失忆的面容和艺术美 一把超现实主义的椅子 载走我的内心的空白,守了多年 捏着兰花指,把幸福具体化 我还能做什么 有时间去吹吹风?等待南方下雪 2005-11-3 五 这个下午,你还在吗 我把那些话都练了好多遍 坐在纸上打哈欠了。我知道 已悄悄地爱上你。那种表情 会被人潮淹没 直到我们都分散。谁会等在原地 橡树也在十月后死去 在秋天,我们都像孩子,拣回一些爱情的壳 钻孔引线,挂在脖子上 从此,我爱上残缺美 爱上烛火里的睡眠 六 我又梦见那片月光 里面有蝴蝶,海螺和安详的睡眠 云朵飘在天边。像失去的记忆 忽然回来 我爱的人,都离开了。只剩自己 在这片茂密的森林 伐木,造房子,准备过冬的情绪 总是不能得到安静。被门外的小纸人吵醒 还有许多小花,在冬天里化妆 或去约会。我该出去走走 在这个清风明朗的下午 七 冬天,真的来了。我的南方 还在单薄地生活,手刻年青的名字 我想努力地 去爱,好好地去爱。那些欢乐 会随在冬天里相爱的人们 一起来临。我相信 我愿意,以生换取 请记住我,请为我保留那片月光 我确信我是来表白的 在冬天草席上,拥抱 我村庄的容颜,追逐我的爱人,云淡风清 2005-11-5定稿 简单生活组诗 题:这个十月,我遇到许多人和事 简单生活 虚妄生活为你敞开着 爱情的门紧闭,有些时候 胡言乱语的时间,也遍地铺开 生病都那么容易 一不小心地就来了 你重重心事也得买菜回家 生活里的那些白,触目惊心 像你每天出门,都要走过那条街道 梧桐已落叶 日子越来越小,总是不能承载那些 大大的快乐 幸福,独自走在秋天里 你走在秋天的外面 2005-10-10 早餐 挽起袖子,想用幽默的语言 打开一扇窗的光明,某个清晨 阳光、安闲。面包和着一杯清水 你喜欢,在从黑夜赶来的嘴角 说或者做一些翻新的快乐 如果一切都回来 在窗前等你,去做心中的爱人 喝水的声音你都去担心 柔软皮肤上的光芒 瓷器和着你银铃的声音 你把故事插叙,俏皮的话 从你涂了眼影的眼角飘出来 红唇写满爱意 学会察言观色,学会照顾自己 电话 想着玫瑰,就要在那片颜色里 穿上白裙子和虚幻的蓝。电话放进手袋里 恋爱百分百的铃音响在青春期 你还能纯纯的 享受自然美的时候,一粒诗句揉进你的眼睛 瞬间的光明。无线波形,在海岸,在屋顶 听见另一个人的声音 你开始大声地哼歌,韵律乱掉了 掉在地上。摘花的手拣起 那段绿色植物的柔情 好多年的话,从此不知从哪头说起 沉默如果还能让你猜透 这些年,就不曾远离 说春暖花开的时候 回去。点支香烟,谈谈感情 2005-10-31 散步 烟子、喉结,这个季节不适合 的炎症。干净的日子 干净的小虫和灰尘 你给她念诗,避开一些粗暴的词 怕伤到她心房里的韵律 可喉管,沙哑成音 难显深情。诗歌和情话 一粒粒撒在路上 想念一颗豌豆的情欲 初冬,夕阳那么暧昧 捡起那片树叶 如果那些还能属于你 就走过那片池塘,别管姿势 安心散步,不要绕开主题 阳台 把书放在阳台,给那些章节浇些水 听说它们都能开出喇叭花 但你看不见,你把眼睛移植了 一半看见星空,一半看见散云 习惯大声说话或是侃侃男女 每个晚上,都往梦里担水 抚慰或是看望,那些饥渴的蜃景 海岸、和风,自然的我们 云朵来了,又走了 你拿起画笔。开始解开纽扣 往事如昔,灯光裹住身体 打开书页 一匹金黄的夜骑,奔腾的声音淹没你 过后,再过后 怀旧的歌声响起 是的,就是那些喇叭花 沉陷堇色的质地和光明 2005-10-31 我的湘西我的山歌外一首 一 偌大的山啊,我在这山里生长 勤劳的灵魂给我的身躯插上了翅膀 那些关于飞翔的泥实的梦想 刺穿过我的背脊和肋骨,悬挂在我的胸膛上 想飞出去看看山的外面,却怎样飞 也只能在山巅盘旋 离不开这高高的山头 我的归宿、起点 系住我一生的命运,注定 宿命的忧伤 我在这片土地上生长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有了心脏、支撑的四肢 和高昂的头颅 我的毛发,我的血液,我身子的每一寸每一块 由我的骨头一节节向上数 是沉重、灾难、还是世外的宁安 我打不开 那愚昧与辛酸拧成的疙瘩 野荒与苦难扭打的历程 但我仍然向往,向往未来 向往曙光 我在这片土地上生长 只因为世代传下辛劳、悲凉 生存的无奈,我才不至于失传断魂的荒山 而一次,又一次游唱于 流着民魂的酉水畔 淳朴的血管 水一般的液体静静流淌 决不奢华,但自私透明 苦难和辛劳一样 折磨着强劲阳壮的躯干 这些都只像山间的芭茅刺草 割裂一个小小的伤口 糊一把泥沙就可灼干 我的山民啊,希望不像太阳 不会挂在山巅,不要把他嫁给寄托的空幻 只会在你们的心中 她是永远的闺女 穿着漂亮的嫁妆 芬芳的谷物和日头养了我千年 在喜庆和丰收的五谷里 从干涩的嘴皮压出,山风喂养 我质朴纯贞的心房。沿着掌纹 烙印的悲欢,我在麻醉和愚昧里徜徉 日子里,笑谈辛苦 笑谈中,多少辛酸 对世事怨惑不满的唱腔 对着山月点燃的油灯 对着黑夜覆盖的空荡 梦里 灵魂的村庄 在一代代“呜啦哟嗬”声中 摇荡 二 那些沟沟坎坎的背影和布鞋 晃动在油灯深黑的岁月 纯朴的脸 生就一副多情的唱腔 在生满石头的山上 圣洁的爱情也开出了花瓣 阳雀牵着红线,从祖母到新娘 村庄的童谣,一直流淌 沿着深深浅浅的酉水,从春天 沿着木楼脚步 走出去。走进那些远行的脚印里 走了多远 我那村庄的兄弟 守着木楼,祖辈的农具 守着那些遗传的声音和腔腔 不曾离去 谢谢你,兄弟 在五谷丰收的时节里,你的山歌 响起,那节奏,像麦粒敲在你的掌心 一样动听。山月,好亮时 你坐在木楼前,孩子笑声和女人砍猪草的刀声 正回响在你的胸膛 那就唱吧,苞谷烧的火辣 已烧红了你生活的脸庞和背脊 那些声音好久不曾 下地,你女人笑声,跟着你 此时,我想起 油菜花开的三月,山歌到处响起 哪一声是你,哪一声是她,哪一声是那多嘴的画眉 玉米林里的声音 太阳开花。晚风暮归里 锄刀忘在地头,玉米花香屑却碎在头发里 衣服的褶子里 你在等待,山歌也在等待 赶秋的场子里 像箭一样穿过 那是一只多情的画眉 箭就是你的山歌 山歌 让你得到画眉 三 真怕有一天会失去,我或我后辈 只能看到你的残肢断骸,散在我的湘西 我的山里。像找魂一样,我去敲大地,会发出声音吗 村庄无语 我只能拣起祖辈的骨头 去敲那山魂的门 只剩痛苦,和无语 酉水的泥沙,把你葬去 我的双手,在祖先面前作揖 只求保佑 和安宁 我在这片土地上生长 我感谢太阳赐予我金色的质地 我感谢土地赐予我朴实的心房 我感谢世代辛劳的山民 给我的身躯插上飞翔的翅膀 我飞啊飞,愿望一生 只要最终 把我的残体埋在生我养我的泥土 我的热泪也会盈眶 牛铃 牛铃从早晨的朦胧中站起 一声鞭哨,父亲扛起耙犁 走向还一身雾气的土地 草鞋,守在地头 我守在木屋的门口 支起双腮,凝听晨雾中依稀的 牛哞 锄刀在雾散日出的地头站起 牛铃,却在最初的曦光里摇鸣土地 领着农人从一个个早晨走向暮归 铛铛叮叮 牛儿踏着晶莹的朝露 穿梭于朝霞满空的田野 父亲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鞭哨 抽出一声声粗犷的喝声 一块块黄土 在牛铃声中睡醒 一场冬梦悠悠过去 春来时,牛铃 檫亮我放飞的思念 如絮、如烟 我的痛并快乐组诗 我的痛并快乐 贴熨着这飞逝的时光 揣着一些心事残体的我还在坚持着不放 看着它在我挥霍时光的指间 穿过,游魂般的去了又来 我以为自己已没有容它的空隙 就在我稍稍喘息时,它像潮水一样将我溢满 无法阻挡 自喻满足的麻木心绪和空洞表情 曾一度充塞整个我 在庸散和碌碌里缝补生命 筛碎着恣肆放纵的灵感 当冬风遍布,我发现自己 还在行走中隐性的努力 坚强地在虚妄生活里目睹心事消瘦 一圈一圈,过滤一种不明不白的疼痛 被时间磨砂的灵魂,在冬风里呈半透明状 游走呤唱,脆弱而又坚强地 我庆幸自己在时光里还没丢失的 在我身体的最深处痛苦着,也快乐着 我的痛并快乐 我的流浪诗情 我就这样坚持着 一直都这样 以后也这样 一个春天的下午 春天真的来了 我坐在还有些寒冷的屋子里 我从半开窗口看到 初春的阳光 已铺满屋子外的世界 我正拿手机发送一条信息 像屋子外的阳光 一种说不出的暧昧和温暖 号码是我手机尾号的倒序排列 我都不知道 是否能有人收到 这是一个下午 一个初春的下午 只是不想出去,但也不想无聊 叽啾啾、叽啾啾啾叫了 铃声是前几天刚下载的 一种鸟的叫声 比较春天 老友万岁 那要怎样的一个下午 我曾幻想 阳光灿烂的,干净的水泥球场 几位老友,一颗篮球 篮球从我或者老友的手中 抛出弧线,自由落体 落在老友或者我的手中 说者笑着,笑者听着 怎样的心情,一样的心情 自由旋转与砸中篮筐的声音 阳光很好 心情很好 在抓住与放开之间 一棵向往自由与友情万岁的生命 幻想一颗篮球般的下午 秋叙 忘了是因为什么 桌上的台历还停止在两个月前 试着翻开它,找找现在的时间 一片鲜艳倏然于眼前 铺展,舒散 愕然茫然地想起些什么 台历是彩绘的 关于历的只占了纸的小半的一边 深秋不是彩绘的 关于秋的从不曾鲜艳 淡黄、天蓝,青绿、粉红 台历染的一片鲜活 仿佛覆盖了所有深秋印象 忘了什么,又记起些什么 枯坐在深秋的风里 风总会提醒一些什么 让我从一种半休眠的状态醒过来 然后再沉沉睡去,在春来之前的季节里 风一次次从身体上拂过 风干了的记忆 还有被吹散的心事 断断续续的呜咽 一切都像在风中舞动 鲜艳的,也苍白着 那一缕枯瘦的思念 在飘然而逝的时间里 在南方的天空下游荡 真想回去 害怕那些曾给我鲜活的心事 就这样枯了 我们都在奔往记忆深处的路上老了 我们也在直立行走中坚强 不伤不欢 无语,无言 被酒灌醉的耳朵 风呼呼过,鼓动着我思乡的耳朵 我租住南方的冬夜里 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过 酒像哥们一样陪着 浇灌着身体深处忽亮忽灭的暗火 隔壁传来的敲门声 是一对同居男女的生活 还有刀郎的歌声,把夜唱破 我李白式的喝着酒 随着深夜cd的节拍,自呤自歌 与寂寞独酌 像风声一样滑过冬夜的时光 遛过我枯瘦的双眼 陪着乡愁一起入睡 耳朵已听不清飞机划过夜空的轰鸣 只当作是一个思念的酒嗝 在耳边作祟 渐渐的 我醉了 我那被酒灌醉的耳朵 在异乡的夜里变得 不知,不觉 以梦为疾 当玉兰花盛开的时候 寒来暑往。直立行走的人 不要停下来 我们闻香上路的时候 深厚的风在一夜间流逝 秋天的夜里 风月和思想拧在一起 请把寂寞藏在月下花蕊里 夜色会怎样的触动 感觉游走,还是 一触就死的消魂。暗香浮动 想到远方了,玉兰花开 谁去葬花,谁又葬掉自己的魂 梦中的向日葵 梦中的向日葵 谁在为你哭泣。记忆在时间背后击倒的时候 理想穿上冥衣,我们无助 都向着太阳的方向走,欢歌和笑语 永恒地凝固了,失去了,离开了 美好的人间还在这里 只是离去,像丧失的幸福 割开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 蛰伏在秋天里 昨夜,我又听见你,向日葵 我以为我把你忘记。从天堂传来的声音 恍惚啊,我梦见自己在灿烂里离去 踏着纯洁的脚印,歌者们的合唱 响在路途,回家的路 2005-10-6 我的美人,玉米花 我想着仲夏来,你就要开了 温柔的风拂过你朴实的身子 我匆忙地长大,开始喜欢 玫瑰和百合 只有你仍是我的两小无猜 住在木楼里,守着土土的命运 心跳在瓦坯里 做着爱情的梦。朴素的脸蛋 在乡村里粘满泥土。美人 我可怜的花儿 今夜,我把你想起的时候 土土的命运 已抽芽出我全部的爱和思念 2005-10-7 浪花也是花 海水那么蓝,总在幻象里 覆盖我的忧郁 季节的风今年特别多 从海上来,多情的来 我们都携带自己,包括爱人 哼着小曲坐在季节的路边 看人来人往。大和平、小生活 从迎面而来的人的口中吐出 我捡起来,我记得北方 还有一群人流浪,在冬天里栽花 手舞足蹈地生活 2005-10-8 以梦为疾 夜里,梦是骑马来的 缘壁而来。空空的四壁 清贫地嘶鸣,是一滴生活里的悲歌 阳光照着我们今生的破衣 离去的歌者,唱者圣洁的梵语 当梦想只剩骨头 在黄昏里失去记忆 水梦声声。遥远的神明 也背弃了方向 一路疮痍 绞索和身影,在岁月里 掠走快乐,以梦为疾 2005-10-9 像一只丹顶鹤一样去生活 题注:鹤鸣九皋,声闻于野 (一) 我避开九月的刀锋 感谢季节,在记忆里还收留着我 这串清贫的骨头 霜风阵阵吹过 孤身的暮云在夕阳里回家 怅望故乡。我的心流放了很久 黑夜从太阳边上流了出来 我看见惊慌的孤云 从我头顶掠过 飞翔的翅膀啊 还在几千里的远方酣睡 在梦里迁走我圣洁的村庄 我越走越远的生命 暴露细瘦的背脊 在昏风、残阳里等待老去 (二) 拿斧子的人 我们相遇。在白桦林 寒冷的冬天让我们抱在一起 围住火堆,唱歌,喝酒 天亮的时候 雪花上山来了 抬着死去的芦苇,那么地生机 嘴角粘满梵语和粮食的香气 冬季就要来了,拿什么献给光明 看着一群群的日子 从枯叶里走了出来,我又迷惘 先养好自己的伤吧 寒冷很快就会过去的 明天就去开辟一块荒地 用来散步或种些蔬菜 等到冬真的来了 时节会请来猎人的女儿 带来肉香和舞姿 燃起火堆 夜很深后 冬季才真正开始    (三) 荒草丛生。雪地,水域 漫步而归的爱人 在冬季的朴素里 寻找干净的河流、天空和粮食 为你点燃的烛火 缠绵你的耳朵和喉咙 在清晨醒来时,弯曲的睡去 那边是梦的海洋,树和时间站在一起 因为爱,人们沐浴在明净里 看见自己也在里面 一样的手语和神情,排着队迎接光明 我们必须走了 坐在季节的土地上相爱 我的心就是初冬的枯枝,只剩骨头 全部的爱都给了你和大地 (四) 那面墙砌在冬天里 我,你,还有他们 坐在流动的石头上,猜拳,嬉戏 扫雪人搬来云梯,谁想翻过去 谁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这时,我看到随时准备暴动的眼神 我开始祈求神明 天空满是肃穆的命符 迁徙这么远,还是逃不掉的动乱 冥想作出最后的分裂 那些词语开始在喉咙滚动 我紧贴墙壁,它们像风一样杀了出去 好了,门终于打开 我闻见花香和鸟语 还有红色的葡萄藤 (五) 如果云朵是我的头发,我的心脏在哪里 我常常这样想 清贫的生活 独自在瓦罐里发芽 扑蝴蝶的人,我看见你 在一个清风明朗的下午去野外 荒草们都长高了 风把你草帽掀走的瞬间 蝴蝶就飞了出去,从草丛,地下 茂密生活的表面和内层 我总担心看不见了。是我们离开了生活 还是生活抛弃我们 潜伏虚妄的精神光芒,长满粗糙的皮层 还得收割精细的赃物 和块状的心事 慢慢游离,生恐,朽质 (六) 一只张满幻想的湖 在虚光的澄明里开了,闭了 它所沉陷的,我所看见的 全是流动的实体,虚无的时间和光 还有身子一样细腻的树,披满纱巾的阴影 在一幅画里,树梢变成燃烧的火焰 太阳变得灯火烛明 海水也熄灭不了,在前方绕行而去 时间能从酒杯里倒出 在梦境里,起风了 我和海螺在海边 枕着幸福 (七) 我还能活在秋天上 感谢谷物。苦难的乳房喂养我 活下来的村庄里,做着贫苦的梦呓 我们都出去了 为了寻找生活,寻找真理 幸福在哪里?故乡的石臼 才能给我朴素和粮食的光芒 当我还记得那些面容和身子 我就想到火焚 稻草,衣物,甚至灵魂 点燃了。那是一种命运独白 我选择葬身的芦苇 点燃在时节里,秋天 或者冬天 那是我见到 最后的爱和光明 2005-9-28 秋月无痕 秋月无痕 一 风似有似无,夜在桂树里开 你的故事挂在屋檐 玎玲玲地响 秋来了,脸颊微醺 你煮晚饭的时候 黄昏的秋蝉嘶鸣 正像你的寂寞掉在秋天里 发出了响声 二 月光如水,你也如水 爱人住的地方 那棵馒头柳帮你辨认 你说只有它的不离不弃 见到幸福和秋天的秘密 夜色正迷人 大街上放着好听的音乐 风吹过来 秋,真的来了 心事也了无痕迹起来 明天我们都去流 编者按 此诗表现手法纯熟,描写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的产生出一种顿挫苍凉的艺术效果。 诗意洒脱、苍凉、沉郁、飘逸,透视出诗人特殊的人生际遇和感悟。  (一) 我看见那匹马的时候 我们都走了 很远的路。天空挂在远方 天光,随河流飘了下来,向西 一直向西。我的眼神溯流秋水 啜饮感伤,天还很远 黄沙糊住血口,粘稠的是思念 想念一壶老酒。江南的酒 我从吹过来的风里 听见喉管 呜呜地声响 黑夜,就要来了,没人看见我们 那些得到光明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去饮酒作乐,身旁堆满刀具和骨头 瘦瘦的西风刮破记忆 长满胡茬的脸,苦行的盐巴 大块大块地掉下来 最初的色彩也掉下来 西去,我苍茫重生,披风上路 2005-9-5 (二) 我看见先辈们走在太阳的中央 大地,痛苦的光芒上 活着和死去的 一条老路,葬掉的魂 今天还在。我们孤独地前赴后继 奔在死亡的路途 诗歌装帧我们骨子里的悲欢 沿着河流,我们就顺水而下 村庄,月光,叮叮咚咚的江南 此刻,我打开一坛老酒 打开香醇的日日夜夜 渔火千年,到了洞庭,再临秦淮 风流的身影们,在千年寂寞里 翻越温柔之乡的苍凉 独白出一串,一串 命运呓语 天亮了,我们醒在哪里 在另一场筵席上 手举语言和秋天 我们孤独地互相敬酒 走吧,向着太阳。大地和一群人 朝着太阳诞生成长,质问 幸福,寻求更深的春天和光明 2005-9-6 (三) 风往北吹的时候,秋天上落满候鸟 在梳理脆弱的骨肉。埋葬心事 衔满属于季节的结语 迁徙在回家的路 我抱住雪花,抱住故乡的火 神气的北方,天空为帐篷 放牧人和猎手,抱柴人 请我喝酒,闻草香,睡在温暖的火炕 让野兽盗走我们的身子吧 请把我的梦留在雪地里,我会 成为一名猎手 株守虎狼,守侯爱情或者光明 我去北方,踏雪上路 流放的人都回来,很远地赶回来。我燃起火堆 温热酒和话题 不要紧张,像家人一样 把这个冬天过完 过完。然后 告别。再奔赴远方 (四) 我们走吧,别在犹豫 在歌者离去的轨道里 密密麻麻的头颅,在睡梦里还未醒来 人间的风雨苦难,那么远又那么近 边走边唱的人啊。逃荒的人们 都上路了,只剩我和忧伤的抚琴人 在等待,来年一个放晴的日子 借火焚身。玉米花 开出了奇情杂意 我还剩什么朴素去见她们 (五) 我请求光明,把我和那些骨头合葬 在月光可以照耀的地方 在太阳和雨水的下面 我的思想偏瘦,被光吞去的部分 已经遗弃,这条路的繁华与荣枯 我只有瘦长的躯体 在另一截的时光里 去迎接与大地的质问 黑暗从天边扑过来 我们都要睡了,背着粮食去天堂 放牧的人赶走我的马匹 我却背弃故乡,背弃体弱多病的母亲 去像模像样的流浪 我请求雨水 和太阳,降在我,多难的故乡 在时节里赶去参加 她们的欢乐和幸福 2005-9-8  编者按 此诗表现手法纯熟,描写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的产生出一种顿挫苍凉的艺术效果。 诗意洒脱、苍凉、沉郁、飘逸,透视出诗人特殊的人生际遇和感悟。编者按 此诗表现手法纯熟,描写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的产生出一种顿挫苍凉的艺术效果。 诗意洒脱、苍凉、沉郁、飘逸,透视出诗人特殊的人生际遇和感悟。编者按 此诗表现手法纯熟,描写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的产生出一种顿挫苍凉的艺术效果。 诗意洒脱、苍凉、沉郁、飘逸,透视出诗人特殊的人生际遇和感悟。编者按 此诗表现手法纯熟,描写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的产生出一种顿挫苍凉的艺术效果。 诗意洒脱、苍凉、沉郁、飘逸,透视出诗人特殊的人生际遇和感悟。编者按 此诗表现手法纯熟,描写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的产生出一种顿挫苍凉的艺术效果。 诗意洒脱、苍凉、沉郁、飘逸,透视出诗人特殊的人生际遇和感悟。编者按 此诗表现手法纯熟,描写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的产生出一种顿挫苍凉的艺术效果。 诗意洒脱、苍凉、沉郁、飘逸,透视出诗人特殊的人生际遇和感悟。编者按 此诗表现手法纯熟,描写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的产生出一种顿挫苍凉的艺术效果。 诗意洒脱、苍凉、沉郁、飘逸,透视出诗人特殊的人生际遇和感悟。编者按 此诗表现手法纯熟,描写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的产生出一种顿挫苍凉的艺术效果。 诗意洒脱、苍凉、沉郁、飘逸,透视出诗人特殊的人生际遇和感悟。编者按 此诗表现手法纯熟,描写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的产生出一种顿挫苍凉的艺术效果。 诗意洒脱、苍凉、沉郁、飘逸,透视出诗人特殊的人生际遇和感悟。编者按 此诗表现手法纯熟,描写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的产生出一种顿挫苍凉的艺术效果。 诗意洒脱、苍凉、沉郁、飘逸,透视出诗人特殊的人生际遇和感悟。编者按 此诗表现手法纯熟,描写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的产生出一种顿挫苍凉的艺术效果。 诗意洒脱、苍凉、沉郁、飘逸,透视出诗人特殊的人生际遇和感悟。编者按 此诗表现手法纯熟,描写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的产生出一种顿挫苍凉的艺术效果。 诗意洒脱、苍凉、沉郁、飘逸,透视出诗人特殊的人生际遇和感悟。编者按 此诗表现手法纯熟,描写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的产生出一种顿挫苍凉的艺术效果。 诗意洒脱、苍凉、沉郁、飘逸,透视出诗人特殊的人生际遇和感悟。编者按 此诗表现手法纯熟,描写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的产生出一种顿挫苍凉的艺术效果。 诗意洒脱、苍凉、沉郁、飘逸,透视出诗人特殊的人生际遇和感悟。编者按 此诗表现手法纯熟,描写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的产生出一种顿挫苍凉的艺术效果。 诗意洒脱、苍凉、沉郁、飘逸,透视出诗人特殊的人生际遇和感悟。编者按 此诗表现手法纯熟,描写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的产生出一种顿挫苍凉的艺术效果。 诗意洒脱、苍凉、沉郁、飘逸,透视出诗人特殊的人生际遇和感悟。编者按 此诗表现手法纯熟,描写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的产生出一种顿挫苍凉的艺术效果。 诗意洒脱、苍凉、沉郁、飘逸,透视出诗人特殊的人生际遇和感悟。编者按 此诗表现手法纯熟,描写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的产生出一种顿挫苍凉的艺术效果。 诗意洒脱、苍凉、沉郁、飘逸,透视出诗人特殊的人生际遇和感悟。编者按 此诗表现手法纯熟,描写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的产生出一种顿挫苍凉的艺术效果。 诗意洒脱、苍凉、沉郁、飘逸,透视出诗人特殊的人生际遇和感悟。 八月初的和立秋 (一) 起风的时候,那女子坐在阳台 裙摆轻舞。她烧熟整个黄昏 等候爱人,归来 几盆小植物的长大,渐渐快乐 站在阳台 近来老是想起北方,闲下来的时间里 窗外的树叶在阳光下交谈 这时,她在厨房,西红柿和刚买回的芒果 她望向那个路口,来往的身影们 在那里或者这里 悄悄地走 向未知的幸福 2005-8-18 (二) 黄昏等在心头,穿一件黑裙 人们随夜色而来 恋人牵着你手,去公园,看一场无声的舞会 你不想知道结果。割伤你的泪水 带着伤感离开他们,都无言 秋天的星空裁剪你的心伤 有些时候你一个人说话 你说不再去流浪,不想未来和月光 雨下了一场又一场 电话响的时候。感冒的药丸 让你想起秋天 2005-8-19 (三) 我怀念从前 听见曲子,入睡在秋的站台 孤独袭来,我带着爱突围,我自信 一次次地在时间里冒险 谁是我的箭和水流过身体的方向 我得习惯去喝水,犯一些错误 然后拣回一些,当作习惯 顺着生活走下去 越来越不懂,包括诗歌和明天的话题 苦的惨淡 我得离开了,去哪里 看着秋天从滑梯上下来,我又伤心 2005-8-20 (四)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我们也散了 爱也散了。我一路看见好多的 被风带走 纯净的白。渐渐地走不动路 欢笑的人们,只看见样子,听不见声音 然后漠然转身 谁会不走,谁在怀着八月的幸福 树叶的声音隔着睡眠传来 有一天 秋天变着鬼脸,带着你的小情绪去快乐 你还在忧伤 好多的事物 在你心头凋落 你不放手 (五) 这个八月,你开始关心天气 这季节不适合生病 深夜还不入睡 那些词语和你纠缠,等来思念的鼾声 你想着母亲的秋收和渐老的身体 在乡村,那些久违的事情 和母亲早出晚归 听说好久没有下雨 土地干涸的面容,好像记忆 父亲的牛铃也失去清脆 抽着旱烟坐在地头 一辈子的甜言蜜语 种在了,土地 2005-8-21 今夜雨水 (一) 你那么用力,却是一节节落进纸里 泛起一片虚弱的水花 如果都能折叠或者剪碎,我想你会 抱紧那些小情绪离去。留连人间的阳光 和鲜花,不再属于你 你穿着漂亮的鞋子 和从故乡带来的毛衣 (二) 有时我真想翻翻时间,看看自己在哪里 乏黄的书页,一层层的雨水 时光触摸过地方,心事出没。在今夜 袭来暴风的快意 那张窗呈在电与雷鸣的夜里 我躺在窗内,那也同样不属于自己的床上 天花板的斑点,借着闪电清晰 镶嵌稻草人的幸福在穷人的钻石 还能明亮的是眼睛,喃喃梦呓 还有的月光,应该还有 (三) 黄昏过后,灯亮了 蜻蜓晃悠悠地回家 街道里的雨水泛起好看的色彩 脚步和身影,重叠在南方的夜里 在车流奔忙的剪影 好像不曾发生,来或去也没了声息 只是没有雨水的天堂 灯光穿过它的心,带来花一般的灾难 人们看不见你,看见一件事故 随夜色变淡变浓 你又在说话,没人打断你的声音 像病了。那种语调让你沉醉 圆葫芦的戏剧,愈演愈烈 扑灭了流浪人梦里的火 在另一块地方怀念故乡 (四) 今夜,你去哪里?一个小声音响起 丛荒隐没的路,隐去你的未来 你说把你的目光葬在了这条路上 自己只剩下一支画笔 给你黑白,多情的湖泊,镜子的光明 你深爱的人就住在隔壁,你天天听见她 在阳台,和着无忧的响音 城市的夜总是不能太黑 那么地忙碌,恋爱都不再聪明 生活的单重奏,迈着左脚上楼梯 阳台也寂寞地等你 今夜,花期的美丽也残忍 缠绕在你的身体和城市,是同样的陌生 穿着不能表现自己的外衣 时光渐渐裸露你的沙砾 还剩下什么给你,爱人 我只能被时间牵着 做不了种植幸福的人 雨水和灯光,长满南方的夜 我在这里 种植我的诗歌和命运的散记 2005-8-12 一个下午的荒凉 安静突然来临,旧颜色轻轻地褪去 远的近的,不知名的和断断续续 都在眼皮里跳跃。生活披上的,上好的白 在路边挥舞。阳光碎在草丛 这个下午没有别人(也忘了自己),可以干扰你 那些物象越来越清晰,四面走过来 厚重的脚趾,接着淹没你,语言里的你 你把那些情绪养起来,在心头 转过身去,透过窗台的小植物,看到白花花的阳光 淹没了那些事物,直到看不见,它们的黑头发 也许你该用更好的花园,来养活这些 让心疼痛的事物。窗台的小花 花更多的时间。不再营养不良 某个早晨,你会窥见很多的 茂盛的,你的秘密 在夜里长了出来,给你惊喜 不只,这一个下午和安静一起 陷进空椅子。有种声音从耳边走了过去 忽然忘记,从未经历一样 心跳和时钟的声音,穿着跳舞的鞋子 渐渐丰满,等待你 开启那扇隐秘的门 2005-8-12 守候村庄组诗 灯盏 背着苦难的村庄 从深黑的岁月走来 带着我祖先的谷物和多情的歌舞 那灯草和大风相依的日子,黑暗与光明 并排走在山坳,田埂 我光着脚丫,踩在祖先的脚印里,一路走来 与生俱来的痛,仿佛割破我的血管 长满内心,一茬茬疼痛的植物 晃动一生的秘密,淌在桐油灯孤苦的额头 点在内心里。一串串疾苦日子和手茧 老去的心头刻满慈祥和泥土的皱纹 厚厚一层。柴火温暖的堂屋 怀抱辛劳的话语。一粒粒玉米和汗水 说起了动听的故事,风吹过木窗户 雕花的美丽,从内到外 粗瓷碗的脸蛋,最酥软的心,捧着村庄的手 捧着灯草做的骨头。深黑的岁月 喂养一个个不愿睡去的梦 和还未说完的故事 在老去的村庄,生死相依 荣耀一生 2005-7-20 草鞋 春天的雨水好旺 你去赶水了,下到田里 田水漫过你,鼻子和眼睛,苦苦的身子 水的脸,泥的骨头。你最亲密的爱人 嫁在田边,种植炊烟和土坯 水水的年纪。就要去肩挑人世间的风雨了 最知心的话只能留给村子 那个陪你守青春的人,仍下锄刀 也耐不住寂寞了 现在只剩下你自己 守着土地,农具和苦苦的命运 就让他们去吧,啃骨头的人 一群群木楼和你可怜的心跳 走在大地与太阳的边缘 无止无尽地痛苦 粮食的面容 烙满悲欢。是你眼眶 下满的雨水,守侯故乡 2005-7-21 炊烟 时节点亮了村庄,炊烟变淡变浓 五谷芳香的小情人,只能弥漫记忆 穿着小袄子,奔跑在香炉里,魂魄葬在天空 举向天空的双手,扣问宿命,世间和沉痛 来到这里。雨水,泥洼,干净的身子 你保护着。那是你的生土,育你的娘亲 害怕苦难、疾病,累倒了她 可她说牵挂。鸟儿从她收割的玉米里飞起 六月六,太阳好大,早早的布谷鸟起鸣 大地腾出蒸蒸热气 你又想起汗水和炊烟 你现在已填饱肚子。锄头和手茧的亲密 你的命,是从地里抽芽,那双手的伟大 捍卫,圣土,娘亲的幸福 有人来了,又走了 在你渐渐老去的皱纹,玉米开花 老屋站在那里 见证你这一生的来来去去 2005-7-22 失忆夏夜组诗 忘记 在夏夜,月光和风,铺上心头 我放开自己和臆想的缰绳 在夜的草原马一样奔驰 思想泻在了我的毛发 我奔腾的血液像酒一样将我灌醉 突兀的孤独随夜色升起,爬上我的脊背 只有思念走了,随天际的浮云,涌向远方 我只剩枯瘦的眼睛,无悔的脚步,在路途 世间的风雨,掠走我多情的胸腔 我只有把幸福晾晒在月光下 装满失忆的头颅 忘记痛苦,未来和过去 风在身边 一种疼痛 像语言长满胡茬 毛孔盛满月色 风,躺在身边 在与孤独对峙的夜色里 自己愈加平静,无声息的滑行 在起伏的夜里。夜并不黑 撩人的是那种暧昧,生活深处的植物 恣肆地长满表面和内层 身体盛下所有痛楚,枯涩的幸福 寻找一点快乐,虚幻的,美好的,原来的样子 点燃时间的烟 时间是张大口,生活 就是这张口吞吐的劣质香烟 自己点燃,自己熄灭 烟头烧熔了澎湃的,零碎的,面目全非 缭绕在眼前和水的透明重叠 脱离虚妄,手指的灰烬,堆砌生活本来面目 和风和月的事物,我说还有火 激情的,缠绵的 我们就枕着这些事物 在夜色深处睡去, 半夜忽醒,说一些关于生活 关于女人的话题 墓碑 他们去了哪里,我的亲人 那些身世苦难的骨头和眼睛 喂养我的井水和玉米 我怕给忘记,做了你不孝的子孙 生生世世,都赶不回去。你的墓碑 立在我人生尽头,我想像草长满你的坟头 长在春来秋去里 和你一起去迎接太阳和雨水 还有阳雀、杜鹃花的黎明 你今生的苦累和来世的幸福 在天堂。在耕田忙种的春天 我背着行囊,今生都走不出你的视线 风弥了的老眼。希望 这时,在山冈,有热闹的生灵 陪伴你,睡去的梦乡 深深的寂静,和幸福 2005-7-12 两个男人 夜很静了,时间躺在空酒瓶 透明的不是自己,是这些年的我们喝过的液体 空虚的混沌。流失的激情结成了记忆的冰川 一片荒草地,鲜花盛开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房间装满你的思想 像浴缸和斗室。生活的赛马场 你赤条条的奔跑,你说那是一种诚实 逃避和武装,什么才是坚强。墙上的日历 越走越深,直到看不见自己和春天 跌倒的稻草人,在记忆里睡去,头枕故乡 烟头塞满纸制的灰缸,和夏天的虫子 陪伴你的失眠,衣服挂在了地上。你说自己也是一条虫子 一只附在生活支干上的寒蝉,雄性的 走在季节里的脚印,隐隐约约的,没声没息 没人记得你的青春,和风和月的时光 这条路,拥挤的人们,都在奔忙 时间越来越近视了,你的小美人 翘嘴巴的爱你,你看不清楚的笑颜 朦胧地美成了你的从前,但不是从前 摘花的手也会生锈 还有那爬上树的目光 长得挑剔,茂盛 它们都来看你来了,纷至沓来,记忆和往事 在今夜,还有我带着香烟和酒 庆祝一下,在生活里不多的 某些快乐的日子 然后,我们的鼾声响起 在无快乐亦无悲伤的地方 2005-7-18 投稿《种植南方》 那一年 你把自己和生活 租住在南方的星空和雨水里 那些往事刻痛你今世最漫长的路途 和你的墓碑 你其实想把幸福埋下 如果幸福能够埋下 最后像青蔗长满今夜 割伤你的泪水 你内心的那朵秘密 也凋零 在繁华和虚妄的背后 人世间风雨装不下你的幸福和心跳的声音 你的小小的快乐 小嘴巴的甜言蜜语 是那么的活泼 花的一样美丽 那些笑声在荒荒的人世间刻下痛痛的幸福 年青 献给自己的爱人 那个牵你手 牵你目光的人 牵你苦苦的命运,走在风雨 怀抱坚强和勇气 他乡的歌声 唱不透你的心头 谁也不可触碰的方地 你在那里种下幸福 种下秘密 种下关于年青的话语 和这一辈子的 纯真 另一空间的自己 看不见的自己 在另一个空间里 苍白的表情怀抱时间的秘密 背影离去 收割起无边的情绪 空泛的眼神 随身体张开闭合 浮起浮生 在这一刻 能找回自己 跳舞的双手,砸断那节眼神 把过去和未来 藏在现在的括号里 两种思维 游走的尺度 睡在时间的麦地里 我丢失的 我又在找寻的 想起那束麦穗 和收割麦穗的镰刀 躺在月光里 仿佛自己的身体 剥开来的秘密 暗红地开放 低低地飞翔 流浪人的鼾睡 甜甜的幸福 在痴情的南方 温柔枕着空虚 泛起一片片年青声息 用身体和汗水在歌唱 最后 覆盖生活,覆盖痛苦 包括自己 关于梦的贫瘠的土地 也吊屈原 生命是啥,端午是啥 几千年的江水河水照样哗啦哗啦 他们都去江边看你啦 带着艾草 带着粽子 带着一种说不清奇情杂意 有些人还躲进你创造的诗句里 叹息哗哗,眼泪哗哗 徒生的感慨与唏嘘 是你想要吗 斟满的酒杯 飘香的日子 你为什么就不挑个不被记得的日子啊 是前世的寂寞成就你后世的繁华 留给子孙的诗句 你看 今天还有好多人追随啊 来,坐下吧 老哥 饮一杯小弟的今世50度的白酒 你那时的酒应该不分度数吧 这么多年的一路风尘全都放下 醺醺你清瘦的脸颊 和久未吟诗的胸腔吧 我现在都还记得 你说喝酒 关于一杯就醉与千杯不醉的话 那么,在今夜 让我和你说一宿的话 一起把忧伤 忘掉吧 2005-6-11 和风睡眠的幸福 走过这个六月,和风睡眠的日子 蜷伏生活深处,眼睛 瞥见红狐一样的魅影 游魂一般飘过,心头城堡 空寂无声,风吹在屋顶,寂寞张开了眼睛 星星把它的话语打在天空 那些语句,下满眼眶 下在长满迷离与幸福的夜里 渐渐地我看见灯光和身体 一样的无边 盛满那种湖一样的声息 最美的姿势 还有飘忽的青烟,冥思的对白 全都来到这夜里 那个和我说话的人,在背景里 扛着一些复述土地的工具,还有凶器 去赶赴远方了 我的目光,就随他背影,断在路上 捡回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撞碎我瘦干的诗歌 和缝缝补补的痛 干涸在生命河床的,我的斑驳的桅帆 在呼唤,那个从前的名字 找寻和迷失的无奈一起 刻在了流浪的骨头 游走在南方 我发现我的幸福在南方生长 像夏风里摇摆的稻穗 一茬一茬。虚妄的杂草 也横生出撩人的绿意 从瞳孔开始,长满腮庞 我的思考的镰刀挥舞出汗水 挥断了我幸福的脖子 我听到那些小魅魅发出快乐的笑声 和我的幸福躺在风里 怀抱生活 鱼和手指的关系 阳光下的表情,丛生出复杂的爱意 在雨水下四处蔓延 暧昧的热情和冰冷 我们在里面颠沛流离 尘埃枕在心头,气息飘忽不定 生活结满虚妄的果实 是否就是多年前你那个心愿的化身 时间滋生出一片一片的茂盛生活 荒芜的依旧荒芜 荒芜也长出丁香和玫瑰 只有那颗沉浮世事的心 开着清纯的小花 在你的某个清晨或雨后的黄昏 你仿佛 聆听到整个城市的韵律 自己还剩下什么 最后想把什么都扯上关系 陪伴生活 和诗歌的拔节声 和喝酒的你 你时常出现,喝酒的脚步,不在白天 在乡村 我也左手撑着斗笠 种子提在我的右手里,快乐呢,痛苦呢 去了哪里?从不飞过你的眼睛 你也有的秘密,不全是耕种在这所湖里 我波涛汹涌,你扛着农具 下到地里,淡然地锄着月光和大地 胸怀农夫的秘密,种植春天 也收割谷粒,饱满是你丰收的脸膛 农事笑在你喝酒的嘴唇 开在五月的栀子花里 那时童年的春水 涨在你的胡茬里,涨满记忆的河堤 年纪和酒后的话语 消退了,又涨红我直立行走的心情 农事和山歌 随三月里的雨一起下地,你踏着泥泞的节律 牛铃声声,思念擦亮所有话题 这辈子的心愿都种进土地,最后 包括你自己。我没有接过 你的农具。怀抱最土地命运 离去。酒站在你和我之间,代替 所有的话题。和喝酒的你在一起。农具躺在身后 你躺在千年前的字句里 我继承了这些字句 农具成了我和我诗歌的舍利 2005-6-20 站在纸背后 眼睛的路口 积满生活的苍白 内心只剩头发的黑 在虚拟里搅浑了现实的底气 糊在我时间的伤口 空气还未静下来 又离开 回来时已打不开纸质锈迹的心门 鼾声四起 裸露无言的躯干,还有虚弱的爱 手指劫去天空的思想 我开始大胆 途说土地的幸福 种植虚无和欲望 在云的心里伸着懒腰 直到头发都变白 目睹层层灰色地带 然后忘记幸福 也忘记悲痛 痴情的南方 展示你茧的身体 诗歌让你获得自由 也让你痛苦,流失的双手 握不住你的爱意和怜悯 你的明天开始下降 闭上了黑色的眼睛和撒谎的小嘴巴 路标就在身边 不再去思想 可时间的大口吞吐着云烟 自己变得不再明朗 在生活里猜测一种虚无 一种富足,其实 都渴望拥有 像站在身后的水 无边泛滥 我的吃饭与阅读 有一种生活是吃饭 有一种生活叫阅读 吃饭对于我虽算不上得露宿风餐 阅读对于我却是痛并快乐 为什么 因为我没钱 我常常徘徊在书店和书摊 常常带着爱不释的手依依舍的心 所以我一直爱恨交加地买了很多盗版 我的房间堆满了十块八块的书碟 它们像树叶堆积秋天 堆积在我的床上桌上和厕所的窗台上 浸占了我呆在房间里的每一寸时间 没办法。我知道它们在作者和出版商 眼中是钉肉中是刺 我是他们我也那样干 叫喊一些知识贬值、文化垃圾的号子 坚决打击盗版 其实谁不是为了生活 它只是生活的另外一种表现 我也买正版 我也支持自己喜欢的作者和出版商 但那种行为因为囊中羞涩而不显得那么豪爽大方 于是我可以把盗版大摞大摞地扛回家 除非有一天 你专集一块钱一本,唱片一毛钱一张 那时我想我可以和许多人合伙 开一家盗版博物馆 解决吃饭的问题其实也不简单 青椒肉丝十块钱一个牛肉面五块钱一碗 我想很多人和我一样 有时潜意识地会选择牛肉面 生活在底层的都知道 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 我想很多人都明白这种尴尬与无奈 因为他们也曾把五块的十面埋伏带回家 慢慢欣赏 那是一种怎样的快乐 无需我多讲 我并不反对盗版给带来虽廉价的同样丰腴的丰富丰满 所以我一直走在正版与盗版的边缘 怪谁呢 我只是一个穷人 这是我最好的姿态 面对我的吃饭与阅读 2005-6 怀念玉米 村庄伏睡的六月 仲夏的风吹开玉米丰满的胸脯 青黄的肤色 像十八九的姑娘 粉妆、嫩臊、生生脆脆 婀娜的身子生在河岸、山野 簇拥着六月里的村庄 我的山民的质朴心房 在村庄最向阳的坡上 那是玉米生育的大床 女人把它迎风撒出 落入男人新犁翻的土地 像他们的子女 是他们精血的延续 和他们血脉相连 但又极像是他们祖先 在那饥荒的年代 磨成糊糊的救命粮 喂养着苦难与艰涩的日头、希望 才熬出今天 玉米、口粮、敬奉的祖先 那是传宗接代的香火 萦烧千年 今天依然旺盛村庄 玉米,村庄的符咒 它和那些秘语一起出现 甚至和村庄一样古老 今天还看见它走在祭祀的供桌上 暗合着图腾、信仰 最古老的心跳和乐章 在时节里变幻 六月,吃新的时节 母亲挑出最嫩最鲜的玉米 用石臼舂出香喷喷的粑粑 大口大口,香溢了满屋满堂 苞谷烧 跟了父亲多年 浸在父亲的胸膛 一生了,烧红了他的骨头 铸就了他弯的脊梁 山的力量 一切啊,搁置在我那生满木屋的湘西 在时节里熟了又青,青了又黄 村庄的美食 父辈的佳酿 营养着村庄 我的灵魂的故乡 那是我已故的乳汁 走尽一生也香气弥漫 如今,我走在城市的山冈 偶尔看见玉米一样的脸蛋 我想那是生在城市的植物 嫁接了我玉米的目光 最后 我把自己想成是一株玉米 芬芳六月 生老村庄 近似初夏 手滑在时间里 迷失在它如水的肌肤 感觉在时间的边缘啪啪作响 贴熨游走的心事 是一枝在初夏里盛开的花朵 时间做泥土 记忆做骨头 剩下的艰涩片段 营构着那个荒废已久的梦 我走着,回不到从前的声音 回响在我匆忙忽略的记忆角落 远去的时日映照一个又一个的身影 穿行在我的记忆里 雨点般淋漓 是我整个生命的韵律 沉浸在眼睛里 忧郁的结冰 自己和自己没有说出的话语 凝成了一个隐语 时光轮回,心事恍惚 有些自己不一定做好准备 那的直立行走的脚步 旱在了时间的岸上 失水的眼睛 拄着拐杖,望着那个方向 那里有我的青春、我的迷惘 我的记忆的坟场 阳光灿烂的,朽化在时间里 风一样的无处不在 那些笑颜都开在别人的阳台 远方的某个夜晚 还有谁会记起,那一些滴滴点点 只有瞬间幻花浮现 在某个午后静静的沉淀,静静的 心事在时光里老了 我在记忆里张望 记忆只是盛在我初夏里的一盘凉风 我端坐着,它从我面前慢慢褪去 渐行,渐远 焰花河 编者按 沿着这些忧伤的文字,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一种生命的歌声从幽深、漫长的历史隧道悠悠传来,在感动着我们。  那是一种沉痛的忧伤 一行行从天而降 击响生命的清音 绵长没有尽头 一生相随 一粒粒在心头滋长 许多年过去,它蔓延在生命的墙壁 忽疾忽缓 直到我都远离她们 那种冰凉或温暖就紧贴着背脊 心坎 我的诗歌啊,就从那伤口飞了出来 玉米的香气弥漫 营养不良的人们 都在注视着 那个直立行走的孩子 他有多大的狂妄 生生世世 河岸、山梁 宿命一样生长 嫁歌唱响,天蒙蒙的发着亮光 把姐姐接出了我的十二年 山的那一边,更深的山 我看到 像河一样的雾气萦绕在姐姐离去路上 金灿灿 在烟花声中回响 我喊着姐姐的名字 我的忧伤,我的思念 一起流进清晨的雾霭 模糊不清絮絮不断 那一年,母亲的手被柴刀所伤 我还不明白河的意义 我只看见像河一样的液体 在母亲的掌心渗开 我被举起 一滴一滴的滴在母亲的手上 我的心灵,我的眼睛 巨大的温柔的血 结在那块记忆里 随我长大 奶奶后来对我说:孩子的尿 能把伤口灼干 奶奶像一株玉米 一生都守在土地与木屋 滋养着我,营养了我整个童年 我的内心,我的生命的开始 像一株漂浮的植物 承载所有悲哀坚强 远离村庄的孩子都把村庄装进了行囊 我也一样 无论这一路有多远 那些贫瘠的眼睛 在远方注视着我 我梦见她们站在村庄 在农事里张望 灿烂的生命 绽放在河岸、在山梁 我甚至梦见我的新娘 从村庄走来 像油菜花一样 开在我的未来,某个春天的瞬间 我从那里经过 从此留下不前 我那生满油菜花的故乡 河岸、山梁 淳朴的亲娘 我的疼痛、我快乐的源泉 我的一切的一切 都涤荡在我那 流着民魂的酉水畔 2005-5-8编者按 沿着这些忧伤的文字,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一种生命的歌声从幽深、漫长的历史隧道悠悠传来,在感动着我们。编者按 沿着这些忧伤的文字,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一种生命的歌声从幽深、漫长的历史隧道悠悠传来,在感动着我们。编者按 沿着这些忧伤的文字,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一种生命的歌声从幽深、漫长的历史隧道悠悠传来,在感动着我们。编者按 沿着这些忧伤的文字,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一种生命的歌声从幽深、漫长的历史隧道悠悠传来,在感动着我们。编者按 沿着这些忧伤的文字,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一种生命的歌声从幽深、漫长的历史隧道悠悠传来,在感动着我们。编者按 沿着这些忧伤的文字,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一种生命的歌声从幽深、漫长的历史隧道悠悠传来,在感动着我们。编者按 沿着这些忧伤的文字,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一种生命的歌声从幽深、漫长的历史隧道悠悠传来,在感动着我们。编者按 沿着这些忧伤的文字,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一种生命的歌声从幽深、漫长的历史隧道悠悠传来,在感动着我们。编者按 沿着这些忧伤的文字,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一种生命的歌声从幽深、漫长的历史隧道悠悠传来,在感动着我们。编者按 沿着这些忧伤的文字,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一种生命的歌声从幽深、漫长的历史隧道悠悠传来,在感动着我们。编者按 沿着这些忧伤的文字,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一种生命的歌声从幽深、漫长的历史隧道悠悠传来,在感动着我们。编者按 沿着这些忧伤的文字,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一种生命的歌声从幽深、漫长的历史隧道悠悠传来,在感动着我们。编者按 沿着这些忧伤的文字,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一种生命的歌声从幽深、漫长的历史隧道悠悠传来,在感动着我们。编者按 沿着这些忧伤的文字,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一种生命的歌声从幽深、漫长的历史隧道悠悠传来,在感动着我们。编者按 沿着这些忧伤的文字,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一种生命的歌声从幽深、漫长的历史隧道悠悠传来,在感动着我们。编者按 沿着这些忧伤的文字,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一种生命的歌声从幽深、漫长的历史隧道悠悠传来,在感动着我们。编者按 沿着这些忧伤的文字,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一种生命的歌声从幽深、漫长的历史隧道悠悠传来,在感动着我们。编者按 沿着这些忧伤的文字,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一种生命的歌声从幽深、漫长的历史隧道悠悠传来,在感动着我们。编者按 沿着这些忧伤的文字,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一种生命的歌声从幽深、漫长的历史隧道悠悠传来,在感动着我们。 春 春风就潜伏在山梁深处,随初春的雪 一起融了下来,融成了青光,我儿时的那块记忆 是父亲的犁铧,在春风里歌唱。 鞭哨挥响着青光的节奏 吆喝一声声。土蛐和阳雀,村庄的生灵 走在父亲的脚板和牛铃声里。春天交响 春天,泥土是他们的舞台 他们是大山的诗人,山魂的歌者, 就奔走在山间田野 迂回千年。没有终点,没有起点 但他们也在计数,时节变换 种子发芽就赶在谷雨来的前一天 此刻,我仿佛看见母亲的锄刀和父亲的犁铧 站在小草的尽头,地头边上 阳春是母亲用锄刀刨出来的 有可爱的小蛐、酸甜的液果 和用树皮做的哨子吹的山响 那时,我就坐在地头,阳光和煦 阳春的村庄,像记忆的胡须一样扎在心坎 走得越远越清晰明朗 那种疼痛,会像狂风一样席卷 正视自己生命的源头 只有思念像春天小草漫遍山野 温柔,铺到天边 阳春,山歌一样歌唱,山山岭岭 在春天里,和风一起。只有 那守在地头的孩子,不再 而多年以后,成了一种愿望 守在生命的地头 和着春天 2005-4 寂寞外一首 寂寞 不要让我扛着凶器招摇过市 我也有愤怒的时候 冲动一直流在我内部 不见天日地汹涌着或涟漪着 我看见自己的是灯烛般的光影交错,明暗重叠 我的脚步声好像常常敲响在 一条空空的巷子 在清晨,或雨后的黄昏 我想我是在走进那座空城 一身黑衣和水珠般闪亮的眸子 我想起襟袂飘飘的人们 其实生活也对他们狞笑 只有梦想仗着酒、剑 和他们的脚步一起出行 我富裕多了,我有酒和剑以外的很多东西 但我也贫穷,我没有可以把生活 挑在剑尖般的,我把它称为凶器 别太在意,山花在春天里又开了 只是寂寞一如架在它脖子 那年春天,你还不是一样 为了那把属于自己的凶器 奔走他乡 2005-4-4 3月25日清晨眼泪事件 是余下的时间,寂寞将自己定位 爱情无人问津 眼泪在醒来之前 就赶到了清晨 和已逝的昨天昨夜一起无法逃遁 你像繁花一样开在了我的梦里 在昨夜我恍惚的时光里 挥之不去。梦魇一样 弥漫着清晨里的那具空空 隐痛的旧伤口 被往事一遍遍烫贴 一寸寸地吞噬记忆 当有一天清晨 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 你知道吗,那是我决堤的 为浇灭思念火焰的潮水 2005-4-7 行走他乡与月光变奏曲 行走他乡与月光变奏曲 (一) 想念故乡。在太阳北上的时候 你在南边放牧,记忆 在深处昏睡 她们悄悄的进行着 运走木屋和命运 想起回家的路 守侯亲情的人都老了 村庄和最初的事物 等着你,好久了。你别哭 这些年,在他乡 人世间的风雨 刻满了你年轻的额头 筑起你 坚强地直立行走 2005-8-30 (二) 看着那些马匹,丹顶鹤,寒蝉 在月光的阴影里孤独的树 仿佛失去记忆,一切都静极了 云朵排着队在天边走路 远方的光明折射过来 铺满大地。躁动的是我 找寻那失魂的琥珀 近处是草丛,失色的面容 它们和我一起见到最后的光明 那么招摇的风 从我的肺腑穿了过去 我看见自己的明与暗,瞳孔的明亮 打破荒草里的隐语 一条路伸向远方的时候 黑白的风车,与月光私语 我看见我身边的树 开满了花,洁白的花 2005-8-31 (三) 潮水从天边涌过来,黑色的潮水 巨大的空间凝结让人窒息的孤独 在潮水与我之间 我想突然,放弃光明 久远里的木琴和流水的方向 鹰的身影渐渐清晰 阳光穿过云层 我想我可以 我就要去那边了,那边风起云涌 绿色的树,黑云和惊慌的月光 麦地上的光与暗像游走的蛇 光明被挤成一条边 我就沿着走下去,去迎接 这盛大的孤独,黑暗 2005-8-31 (四) 你给她开门,给美丽开门 月光也跟着进来了,夜像果实馥郁 秋天在手中失去自由 那些情绪 还是匍匐心头 秋还未等你来,就开了,独自开了 月光明晃晃的,刺进 那片不属于你的树林,心脏 顿时失语。不再真实的时间里 去收割 自己的悲欢与光明 2005-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