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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晏礼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当然,大家虽是颜控,但也讲究证据的,一大臣学着江稚鱼道:“你说你是季清,有何凭证?”

    季清微怔,从怀中掏出腰牌。

    众人:“……”

    两个腰牌,都刻着季清的名字,腰牌的样式纹路也皆是一样。

    众人突然便理解了江稚鱼。

    分不清啊,是真分不清啊。

    正在此时,千户也带着翰林院众人和学子们所做的文章过来了。

    江稚鱼曾让众人分好范围后,签下自己的名字,所以没费多少功夫,便找到了季清的文章,以及负责人——安弘。

    太后的侄子。

    他生性胆小,进了翰林院后,便似消失了一般,哪怕皇帝,也是在看到安弘之后,才惊觉还有这么个漏网之鱼。

    江稚鱼拿起季清的文章:“这文章是季公子呕心沥血写了三天三夜所成,文中的一字一句,想必定是牢记于心的,那么,臣倒是有一计,谁能通背下来,谁便是真正的季公子。”

    对此提议,众人倒是没什么异议。

    毕竟是自己所写的文章,定是烂熟于心的。

    季清本人也无异议,他张嘴就要背,却被江稚鱼制止:“先来后到,那位季公子先来的,自然该他先背。”

    被点名的吴立:“……”

    他头上的汗像是大雨般倾盆而下,眼神求助地望着萧晏礼。

    磕磕巴巴道:“人……民心、厮……”

    众人眼神中难掩诧异。

    哪怕是通篇背不下来,前几句总是能的吧?

    这人分明是一字也背不出啊。

    江稚鱼嘴动呱唧呱唧:“真棒,一个字都没蒙对呢。”

    吴立:“……”

    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已一目了然了,吴立还想负隅顽抗一下:“我只是忘了,他也不见得能记下!”

    第445章 偷感十足的眼神

    这一会儿的时间,季清已经大体明白了来龙去脉。

    此人分明是想冒充他的身份!

    没等江稚鱼开口,季清黑沉沉的眼眸直盯着吴立:“欲使吏结冰霜,俗忘贪鄙……远肃迩安,飞英声而腾茂实。”

    他说话的语速很快,吐字却极清晰,声线十分清冷。

    转瞬间,第一问便已然尽数背出。

    吴立跪坐在地,一张脸铁青着,手都在微微发抖,显然已是怕到了极点。

    不用再背下去,孰真孰假,已一目了然。

    殿内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萧晏礼当机立断开了口:“贼子何敢!我念你一腔孤勇,愿为你讨个公道,你竟是存了这等害人之心!”

    “父皇,这贼子胆大包天,竟敢冒充学子,儿臣恳请父皇将此人拖出去凌迟处死,以告诫众人!”

    皇帝面色微沉,并不说话。

    “六殿下何必这么着急,此事还没调查清楚呢。”

    “臣其实有一疑虑,还请六殿下为臣解惑。”

    江稚鱼淡淡道。

    “江御史说笑了,我有何本事,能为你解惑。”

    不详的预感自心里升起,萧晏礼说话的语气也带了几分夹枪带棒。

    “自然能,臣想问,若要冒名顶替身份,自然是该顶替榜上有名的,比如,这个吴立,可为何却选了没有上榜的季清?”

    “莫非,此人从一开始便知,该上榜的是这个季清,而不是这个吴立?”

    原书中有上榜的名单,唯一对不上的,就是这个吴立。

    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吴立下意识抬起头,看着江稚鱼。

    殿试后才会排名,这么多人的名字,她为何只偏偏点到了自己?

    是巧合吗?还是,从一开始,她就知道?

    知道今日会有这么一出?

    全程都以看戏的姿态,等着看他们一步步迈进火坑?

    何其可怕!

    少女的脸此刻在吴立眼中仿若恶鬼一般,吴立呼吸一滞,江稚鱼略带着疑惑地歪了歪头,在吴立看来,好似张开了血盆大口。

    他眸中闪烁着惊恐,尖利的嗓音近乎破了音。

    众人皆被他吓了一跳。

    萧晏礼也皱着眉,但不可否认,吴立的这声尖叫,为他吸引了不少火力。

    但江稚鱼没管,只看着萧晏礼,似在催促。

    “江御史,实不相瞒,我也有此疑惑,此人拦下我马车时,自报家门的就是季清这个名字,我也想知他为何要冒充此人,还有,此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真实两个字,萧晏礼尤为强调地加了重音。

    吴立虽十分惊恐,但好歹还残存着些许理智,能让他保持基本的判断。

    现在这个情况,掩饰已无济于事了,吴立哆嗦着道:“草、草民本叫吴立,冒充、冒充他是因为……因为、因为臣得罪过他,怕他上了榜,连累家人。”

    这句谎话说得极没水平。

    在场众人都是人精,谁也看得出来,方才季清上殿时,两人分明并不相识。

    季清也开口道:“胡言乱语,我从未见过你,何谈你得罪过我?”

    吴立闭上了嘴。

    他心里已是恐慌到了极点,不敢看向萧晏礼的方向,也并不答话,只眼神暗暗打量着,似乎在寻着什么。

    【这偷感十足的眼神,看着熟悉得很。】

    不光是江稚鱼,皇帝也觉得颇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