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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好啦”我乖乖点头,又摸了摸挂在脖子上伪装成项链的定位器。

    昨天的快递就是叶陌允前天晚上在网上下单的定位器,特意选了极速达,就为了以防万一。

    叶陌允的担心并没有错。

    或许是x和y的业务能力太强,他们完全没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掳走,最终狗急跳墙,在我逛家具城上厕所时不惜触发烟雾报警器也要趁乱把我带走。

    我只觉得头晕眼花,全身无力,在x意识清醒前抓住我脚时也没法顺着她的力道留下,还是被带着面具的人给拽走了。

    商场里更是烟雾缭绕,叫喊声、吹哨声、奔跑声不绝于耳。我被他们抬着从y的身体上跨过,丢进了车子后备箱,彻底没了意识。

    再醒来时是被一桶冷水浇醒的。

    “……咳咳……咳……”

    “醒了?”

    我眯着眼看了会儿,辨清了面前两人——王巍和戴圆金。

    “我问你醒了没有!”

    王巍说着给了我一巴掌。

    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生理性的眼泪瞬间充满整个眼眶,但我就是不想回答,隔着朦朦胧胧的视线瞪他。

    他被我激怒,又上前甩了我几巴掌:“醒!醒!醒了没有!老子问你醒了没有!”

    说完又给了我一脚,在他再次准备出手前被戴圆金拉住:“诶诶诶,王哥,王哥,消消气消消气,等下人还没送到就死了,不好和买家交代。”

    王巍被他拉着“哐当”一声坐在了我的对面,我缓了会儿才仔细看了下周围。

    我被绑在一艘船上,周围除了海水还是海水。

    “你看什么看!”王巍朝我丢瓶子,又猛然站起身走过来踹了我几脚:“你不是很能吗?!你女朋友家不是很牛逼吗?!抢我的地!害我爸要和我断绝关系!要不是我填补上资金缺口,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

    我闷哼出声,继续瞪着他。他还想动手,被戴圆金拉住。

    “王哥!王哥王哥!”戴圆金尖叫出声:“完了完了,王哥,完了!”

    王巍向旁边看去,几艘游艇和几架直升机正在靠近。

    “他们怎么知道这儿的?!”王巍大吼,又看向我,在我身上乱摸。

    “你干什么!”我喊出声。

    “别说话!”他扇了我一巴掌,被我脖子上的项链挂住。

    看着他已经摸到了吊坠,我全身都忍不住战栗。

    “是你!”他大吼一声,生生拽断了项链。

    “……咳咳咳……咳……”

    我咳到想吐,被束缚着也只能被动地接受王巍的拳打脚踢,在被扔进海里的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叶陌允的声音。

    “时苑!”

    时苑。我喜欢叶陌允喊我的名字,随口一念都是情趣,情动时更显暧昧,吵架的时候……吵架的时候就不喜欢了,有点凶凶的。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要和她说“不许在吵架的时候喊我名字,不然我就立马哭给你看”。

    但是现在,我好想再听一听她的声音,不管喊我什么、和我说什么,都好。

    “……都好,求你了,宝宝”

    隐约听到叶陌允的声音,还在想老天对我可真好,死前还满足了我的心愿,手上就传来几点温热。

    我向那处看去,正好对上叶陌允的双眼,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一样。看到她满脸担心,我努力想挤出一个微笑,但我没有一点儿力气,在呼叫声中再次睡去。

    我做了一个让我非常难受的梦。我梦见我死了,成为一个没有人能看到的灵魂回到叶陌允身边。看着她将自己灌醉后抱着我的衣服痛哭,直至再也抵不住困意睡去,又在半夜突然惊吓,睁开眼看着昏昏暗暗的房间,在鸦雀无声中哽咽至清晨。

    早晨顶着哭肿的双眼,戴上我送她的那副墨镜,在阴天慢慢步行去公司,又在我的咖啡店里徘徊许久。原来最温柔的人,忽略了周围所有员工的问好声,垂着头乘电梯至办公室,在空旷的屋子里画稿至深夜。又突然扔下笔,摸索着抽屉里的几枚戒指捧在手心掩面哭泣。

    多少次我想上前抱抱她,但任凭我如何喊叫、拍打、拉扯都没有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这样日复一日,直到横扫完数个奖项的那天,穿着亲手做的婚服,抱着给我的婚纱投入绑架我的海里。

    我瞬间清醒想放声痛哭,但苦于没法发出声音,只能惶恐地在许多张面孔里寻找叶陌允的。

    “宝宝,宝宝,姐姐在这,姐姐在这”

    叶陌允抚上我的脸庞帮我找到她,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抱住她,又在一声声喊叫声中被分开。

    “有针,宝宝”

    叶陌允将我的手放好,我死死地盯着她看,直到稍微缓过来一些才看向周围,一一叫了人。

    看他们眼圈大多都红红的,我只能又微笑着用口型示意我没事了,让他们回家休息。

    “妈妈今天不回去,妈妈留下来陪你”我妈坐在我床边摸了摸我的脸。

    秦妈妈也为我擦了擦眼泪和额头上的汗:“想吃什么?妈给你送来。”

    我笑着对她摇摇头说我不饿,让她回去休息,又抓上我妈的手哑声道:“妈,你们都回去吧,有叶陌允陪我就好了。你看,你都憔悴了,再熬夜就不漂亮喽。”

    在我一遍遍催促中,他们终于准备回家休息。